一曲终了在座的众人皆是悲伤不已,琴声太过夺目倒是将于梦夏的剑舞生生的夺去了光彩。俞梦夏含着怒气退下,曲慕雪则换了一袭白色舞衣缓缓步入殿中。
长长的衣服下摆系上了十几个铜铃铛,双手双脚也皆系上铃铛。曲慕雪赤着双脚登上安置在殿中的大鼓上,其实她从没有跳过这种舞,只是临时想起从前书上读到的西施之舞。
她虽未练过,但毕竟曾苦练舞蹈二十年,只需将从起排过的稍加改动即可。刚刚站定却听见琴音缓缓响起,竟是失传的古曲,此时已经容不得分神,只能沿着音律和着节拍,拍手跺脚回旋轻舞。
听着琴声逐渐忘了自己,忘了周遭,似乎可以感觉到弹琴之人碎裂的世界,压抑着的情感。琴声渐急,曲慕雪踏着脚不断的回旋,琴音顿消,她腾空一跃也顺势而收,落地时却踏在了鼓的边缘没有站稳,瞬间向下跌去,眼前一暗,罗逸寒紧张的接住了她。
“景哥哥!”俞梦夏方才已经极力克制,如今看着罗逸寒如此紧张的样子克制已经到了极限,更是连残存的一点理智也被怒火掩埋,提着剑便飞速刺来。
罗逸寒显然也没有料到她竟然敢在皇帝面前提剑,面色也变了几变,满座的人都瞪着双眼张着嘴巴看着眼前的一幕。
“呲…”所有人都愣在原地。
“寒儿!”柔妃一声惊呼。
“景哥哥…”
俞梦夏眼中含着泪水,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一幕,像是世界顿时崩塌般瘫软在地上喃喃自语:“从前你喜欢周静娴,与她自小便定下婚约,我以为我再也没有机会嫁给你,可是她后来却死了…没想到她死了你却还是看不到我…”
“哐铛!”一声罗逸寒松开了手中的剑,原本紧紧搂着曲慕雪的另一只手也顿时没了力气,直直的垂落下来,眼中蓄满痛苦,看着手上的鲜血勾着身子:“她死了…死了…”虽然他的声音很小,可是曲慕雪离他太近,还是听见了。
“原本以为她死了我便可以得到你的真心,没想到…你竟然为这个傻子…”
“梦夏!”柔妃怒道,周家是永孝帝的禁忌,她这样不是在害她的景儿。
“够了!”永孝帝一脸怒容,不耐道:“俞梦夏殿前不敬,于府中思过,与景王成婚前再不许踏出府门一步!景王既然受伤,明日也不必来听政了,养好伤再说。”
殿前如此失仪永孝帝的惩处已经是轻极,虽然永孝帝罢了俞相,但还要用俞家的人,这样的处罚也算是给俞家的恩典。
罗逸寒也醒过神来跪了下来,“多谢父皇开恩,儿臣想先送梦夏回府,以后儿臣一定好好管教。”永孝帝挥挥手,罗逸寒扶起一脸泪痕的俞梦夏退出殿外,只余曲慕雪一人站在殿前接受众人的目光。
曲慕雪垂首静候,永孝帝打量了她半晌面色稍缓:“这舞倒是新鲜,却不知这舞是何人所授。”
掩去眼中的情绪曲慕雪答道:“慕雪不敢欺瞒皇上,其实从未有人教过慕雪舞蹈,慕雪不过是看书时自己瞎琢磨出的,这也是第一次跳,是方才弹琴之人琴技高超,慕雪只顺着琴音而舞。”
“玉璃公子肯为你抚琴确是你的造化,这一舞也不错,赏。”曲慕雪心里莫名的悸动,方才抚琴的是他?忙谢了恩谢才缓缓退去殿外。
八月十五月儿园,曲慕雪独自退到殿外,河中的圆月随着水流一圈圈的荡开,圆月的倒影一圈散发着柔柔荧光。
今日本该是阖家团圆的日子,而她的亲人如今却具已仙去,从此以后便只有自己和自己过节了,看着月亮曲慕雪在心中暗暗发誓,父亲母亲,娴儿一定会手刃仇人为你们报仇。
“怎么还未去换衣?”
曲慕雪想的太过深入,竟连身旁来人也未发觉,听见有人说话她猛地回过神来,惊诧的转过头:“谁?”
玉璃穿一袭玄色描金正装,金冠束发。金色的绣线在月光下莹莹生辉,见是他曲慕雪心下一松低下头去,“宴会还未结束,你怎么出来了?”
玉璃逐步靠近,一只手轻抬起曲慕雪的脸,眼中露出一抹不忍,他微凉的指腹抚上她的眼角,曲慕雪惊的不敢乱动,忽觉脸上颇凉,刚才她竟哭了吗?
回过神来,方觉两人姿势暧昧,曲慕雪心中大感羞涩,连忙后退,情急之下却忘了身后的一汪池水,脚下一绊身子直直向后倾去。
“啊”曲慕雪低呼一声,眼看就要狼狈的摔下水池,忽然一个回旋,臂上一紧,一股淡淡的沉水香萦绕在周身,他连怀抱都是清冷的。
玉璃直直的看着她虽神色无异,但凤眸微闪,透露出他方才紧张的情绪。他半抱着她确定了她无事,紧绷的身体才逐渐放松下来。
直到玉璃站稳曲慕雪都不敢再乱动,她惊魂未定的看向他却刚好迎上他投来的视线,心猛地乱跳,慌乱中曲慕雪忙低下头去,只觉脸上火热一片。
“抬起头来。”他的声音含着一抹不容拒绝。玉璃的心忽然跳动的飞快,从行宫回来后他一直在忙,但只要有间隙曲慕雪的身影就会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任他如何竟也挥之不去。
两人尴尬对视,曲慕雪看着他的脸忽然靠近,心也扑通扑通的跳动起来,她想推开却是一点也起不了作用。
玉璃望着那一点殷红心中竟起了一丝冲动,一种想要据为己有的冲动。“唔”曲慕雪瞪大双眼望向他,腰被他紧紧搂住,眼上一暗,玉璃已经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