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眠,傅染第二日照旧按时起床,她在工作中待人客气谦和,观点独到,深受上司器重,下属爱戴。
只是不能闲下来,一闲下来心就很痛。
昨夜,她向霍擎天剖白,但等来的只是沉默。
两个人交流越来越少,她有心改善,但他一心回避。
陆云铮那边问了好几次,她和小小什么时候去英国。在霍擎天的日渐冷淡之下,她真的冒出过一走了之的想法,但又发现自己做不到。
还是舍不得霍擎天,看着他就喜欢,喜欢喜欢,很喜欢。
这是融入生活的本能,抑或是一种信仰。
这天下班后,厉黎川找到傅染,说是黎婉婉想见她一面,问她愿不愿意。
傅染微蹙眉头,点头答应了。
傅染是在一家武装式封闭疗养院里见到黎婉婉,疗养院周围没有建筑物,应该远离市区,安静祥和。黎婉婉周遭的气质如同这疗养院般,正陪着一名四五岁左右的白嫩男孩玩抛球。
“你来了,我倒没想到,你愿意来。”黎婉婉见到傅染,露出一浅淡的笑容,将球抛给男孩,让他自己去玩。
傅染的视线有大半集中在黎婉婉身后的男孩身上,“那是你儿子?”
“是,我回国后才见到他,厉黎川将他养的很好。”黎婉婉视线偏转,望向身后的儿子,眼神一柔。
“你总不会是找我叙旧,有事说事吧。”傅染将视线从黎婉婉儿子那收回来,她倒是挺想知道黎婉婉打算说什么。
黎婉婉笑笑,而后才道:“只是就以前的事情向你道歉,多次派人追杀你是我的错,我这几年被关幽闭,想通了很多事。”
傅染心里突然升起古怪,不是示威,不是挑拨,只是道歉?这黎婉婉葫芦里卖什么药?
“黎婉婉,道歉你这么大费周章要见我?”傅染冷漠道,她在来疗养院的路上,被蒙上眼睛,还转过好几次车。
不论是黎婉婉想见谁,或许谁想见黎婉婉,应该都不容易。
“要不然你以为我想如何?佛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正在和厉黎川合作,努力洗清曾经的罪过。”
傅染嘴角轻轻弯起,她轻笑一声,“你想的太美好了吧,杀了那么多人,只说一句对不起我再也不会杀人了,就以为能得到宽恕吗?”
黎婉婉蹙了蹙秀眉,无奈道:“你不愿意相信我,那就请离开吧。我现在确实什么都不想,只愿养好儿子,帮厉黎川绊倒政敌。”
傅染定眼看了黎婉婉几秒,而后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黎婉婉是只修炼成精的老狐狸,她想从黎婉婉口中寻求蛛丝马迹太难。
只是傅染刚走出两步,就听见黎婉婉在他身后悲悯叹息,“傅染,我本该是恨你的,但不知为何突然可怜起你。”
傅染转身,表情淡漠,一字一句回道:“我傅染还轮不到别人可怜,黎婉婉,我这次之所以愿意见你,也是想告诉你一句,欠的总归是要还的,你等着看。”
黎婉婉望着傅染的背影,直至完全看不见,她出声提醒藏在疗养楼内的男人,“她走了,你可以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