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慕挽歌突生了一丝怜悯之意nbsp;她从袖中掏出一些银两,微微弯下腰,将那银两塞进了那人冰凉的手中。慕挽歌触及那人的指尖时,明显地感觉到他冰凉的指尖害怕地往后缩了缩。慕挽歌一把紧紧抓住他的手,不容他退避的将一些碎银塞进了他的手中。
慕挽歌伸手解开了自己身上的披风,弯腰将披风系在了他的身上,将他瘦弱单薄的身子整个包裹其中。
慕挽歌微一勾唇,起身便直往将军府而去。
就在慕挽歌转身的那一瞬间,原本低垂着头,双手抱胸,不停哆嗦着的街头乞丐一下便抬起了头,从凌乱披散在他眼前的发丝缝隙间,隐隐能看到一双如同大海般冰蓝色的眸子,里面透着凝固得化不开的哀伤,又似是有些绝望。不过旋即,他嘴角微微上翘,勾出了一抹笑意,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慕挽歌渐渐淹没在夜色之中的身影。
他缓缓抬手,一只修长白皙的手缓缓抚上了自己身上的狐裘披风,眼中神色复杂。
慕挽歌一路疾行,不过一会儿就回到了将军府,待她回到清音阁时,已经时酉时三刻,她随便用了些膳就懒懒地窝到了榻上去。
“小姐,刚才大小姐去桂枝院看李姨娘了。”绿茵看着慕挽歌小脸通红,将锦被全部裹在了自己的身上,不禁有些好笑。
“嗯。”慕挽歌淡淡应了一声,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
“小姐,这次她们派人暗杀不成,肯定还会想出别的招数。”绿茵声音有些着急,那意思明显就是:那边又准备出手了,小姐你怎么还能如此淡定从容?
“绿茵,你家小姐还就怕她们不出招呢。”慕挽歌神秘一笑,眼中光芒灼灼,她瞥眼瞧去,绿茵脸上仍是不减担忧,不由得轻笑一声,“绿茵,你还不相信你家小姐了?”
“信是自然信的。与李姨娘她们交手,小姐从没有大败过,每每都是弄得李姨娘和大小姐灰头土脸的,可是……”绿茵秀眉微蹙,犹豫了一会儿才定定地看着慕挽歌,轻声说到,“小姐,这次,奴婢心里有些不安,总觉得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奴婢这心里总是堵得慌,就算是以前柳姨娘使计毒害小姐那次,奴婢也没有这么慌过。”
慕挽歌看着绿茵一脸认真,面上更是难掩担忧,心中也凛然了几分。不过面上却仍是笑意盈盈,“绿茵,你就否瞎担心了,你家小姐心中有数。”慕挽歌说着对绿茵狡黠地挤了挤眼,一脸的狐狸样。
绿茵无奈地摇了摇头,“听说陛下怜惜老爷痛失爱子,特下皇命让老爷回帝都休养半年。估摸着,老爷过几日也会回来了。”
“父亲回府,李姨娘必定会借着痛失亲子的痛苦来博取父亲的怜惜,以求能再嘴角挑着一抹不屑的冷笑,眼中冷光灼灼。
“那怎么办?我们好不容易才让老爷对李姨娘生了厌恶之心,若是让她借着这个机会得到了老爷的怜惜,那以往做的一切岂不是功亏一篑?”绿茵秀眉微蹙。
慕挽歌嘴角微勾,声音幽幽,“那如果让父亲以为她连自己亲生儿子的死都要利用,那又如何呢?”
“嗯……”绿茵微微沉眉思索了一会儿,娓娓说到,“老爷重视亲情,又疼爱子女,这般一来,老爷定会以为李姨娘亲情淡薄,无心无情,一定会对李姨娘厌恶更甚。”绿茵说到这里脸上缓缓晕开了笑意,眸中担忧之色也退了一些,轻声说到,“如此那小姐便早些歇着。”绿茵看着自家小姐那副困倦样,好笑地摇了摇头,熄了灯便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清音阁里有着淡淡的算计味道,桂枝院却正在谋划一场大的阴谋。
“月儿,老爷就要回府了,到时候只怕要对付慕挽歌那个小贱人就不是那么容易了。”李姨娘此刻已经脱去了那身湿袍,斜斜地躺在榻上,强忍住下身火辣辣的痛,声音有几分虚弱的问到。
“父亲回府,又何尝不会是件于我们有利的好事?”慕挽月轻轻反问,声音幽幽而来,她嘴角也噙上了一抹阴冷的笑容,“有些事情,正好可以让父亲做个见证,你处置不了慕挽歌的地方,也可以让父亲来。而且……”慕挽月语气微顿,定定地看向李姨娘,“母亲,此次你正可以借着哥哥一事,博得父亲怜惜,重获荣宠。”慕挽月眼眸微眯,里面噙着淡淡冷光。
“借老爷来做个见证和处置慕挽歌?”李姨娘神色不解,低眉思忖了一会儿仍旧没想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禁问到,“月儿,你心中可是已经有了主意?”李姨娘神色大亮,似乎将所有的希望都寄予在了慕挽月的身上。
慕挽月嘴角一勾,眼中闪着异样的光彩,声音清幽,“这次我要让慕挽歌永远地滚出将军府。”
李姨娘闻言面上光芒大盛,直直地盯着慕挽月,好奇问到,“你且等着看吧,这次我必定能成功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慕挽月说到这里微微侧目看向李姨娘,声音微微沉凝了几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想想怎么重获父亲的欢心,父亲过几日可是就要回府了。”
“这个你放心,这点手段我还是有的。”李姨娘嘴角勾出一抹笑意,“如此一来,月儿,那我便等着你排的那场好戏了。”
“嗯。”慕挽月从鼻中淡淡应了一声,拂了拂衣袖起身,“时候也不早了,母亲好生歇息,女儿就先行告退。”慕挽月对着李姨娘轻轻福了一礼后,就袅袅婷婷地走出了桂枝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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