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姨娘在清音阁出了这种事,歌儿心里过意不去nbsp;”慕挽歌面有戚然之色,抿了抿唇后继续说到,“如若是歌儿发生了这种事,歌儿也就罢了,可是姨娘真心待歌儿,歌儿又怎么能让姨娘受了这般委屈?”慕挽歌一双弯月般的眼眸仿佛浸了水一般,水汪汪得好似下一刻就要盈出水来一般。
慕挽月听到慕挽歌这番话,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她总觉得接下来要发生她不愿意看到的事情。果然,慕挽歌的下一句话就证实了慕挽月心中的不安。
“不管是谁下的毒,歌儿都不能再安心用这清音阁的下人了,还请父亲给她们些钱财,遣她们出府吧。”慕挽歌说到这里声音低了下去,隐隐透着一股痛心。
原本跪在屋内的丫鬟们一听慕挽歌这话,惊得立马磕头求饶:“二小姐,奴婢们没有下毒,没有啊,二小姐不要赶奴婢们走,不要!”顿时之间屋内求饶声一片。慕挽歌凝眉看去,声音平静:“姨娘受了这般委屈,我又怎么能袖手旁观?你们也不用求饶,无论是你们中谁干的这件事,伤害了姨娘我都容不得!所以你们今日便拿了钱收拾包裹出府去吧。”慕挽歌面上一片坚毅,语气更是不容拒绝。
李姨娘闻言只觉得被人狠狠地扇了一个耳刮子。
她这话什么意思,敢情她这般不念情分地将清音阁服侍了她好几年的一众下人全都逐出府去还是为她不平了?而且这些个下人中有不少都是她安排在这清音阁中的眼线,这一下子要被那个死丫头给一锅端了,她如何能不气?无论如何,她绝不让这种事情发生!
李姨娘一念及此,面色一缓,喊了一声歌儿后说到:“她们知错了便好,你又何必把她们全都赶出府去?来这将军府为奴为婢的多是一些穷苦之人,你把她们赶出将军府,可叫她们以后如何维持生计?”李姨娘这话说来句句皆是为那些下人着想,实实在在地体现了她的宽宏大量。
慕挽歌闻言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丝毫,语气平静:“她们害得姨娘中毒,险些就……”慕挽歌说到这里面上露出哀戚之色,顿了顿才继续说到,“姨娘若出了事歌儿于心难安,歌儿不敢拿姨娘的性命作赌,所以这些下人歌儿是一定要遣出府的,姨娘不必为她们求情。而且……歌儿会给她们一笔银子,也不至于让她们出去受了苦去。”
李姨娘闻言气得咬牙切齿。慕挽歌这个死丫头,字里行句间不离处置清音阁的一众下人是为她的安危着想这个意思,如此一来,她一下处置了这一屋子的丫鬟,也没人敢说她半句心思狠辣,眼中容不得人的话,顶多说她是一个孝顺的孩子,处处为她这个姨娘着想。
李姨娘掩在袖中的手缓缓攥紧,尖长的指甲陷入肉中犹不自知。
“二妹妹,你为母亲遣走这一屋子的下人,母亲恐怕难以心安。”慕挽月凝眉劝到,拉着慕挽歌的手轻轻拍了拍,“二妹妹,既然母亲也无什么大碍,不如你小惩大诫便罢了,何需将这一屋子的下人全都赶走?”
慕挽歌听了慕挽月的话,眯眸一笑,声音清脆:“大姐姐此言差矣,姨娘乃是大姐姐的母亲,大姐姐想必比我更在乎姨娘的安危,这群奴才犯下错,姨娘差点就因此而……所以我自然不能饶她们。”慕挽歌说到这里眼中冷光凛凛。
这一句话看似无心,却一下便堵住了慕挽月所有接下来的话——李姨娘只是慕挽歌的姨娘她都可以做到这般,那她这个身为亲生女儿的她说出刚才那番话来是不是也太不孝顺了些?
慕挽月一想到这里脸色便一阵青白交错,如同打翻了的调色盘一样,异常难看。
慕挽月绷着一张脸便站在远处不说话了。
“父亲,歌儿想给她们一些钱然后全部遣散出府,不知父亲意下如何?”慕挽歌凝眉看向一直负手静站在一旁的慕高枫。
“她们是你清音阁的下人,如何处置自然是你说了算。”慕高枫语气中不辨情绪。
“依贱妾看来,这些个下人胆大包天地竟敢将心思动到主子身上,就是把她们打杀了都不为过,二小姐这般处置还算是宽厚的了。”一道清冷含着厉意的声音传来。慕挽歌循着声音凝目看去,入目的是一名身着月牙白的抹胸,外罩绣着白色印的淡青色长裙的女子,腰束玉带,腰间佩了一枚碧绿色的玉佩,她眉目精致,整个人淡雅绝伦,却不是父亲的萧侍妾又是谁。
迎上隐隐从里面读到了一种别的意味。她说这句话,是在暗中向她示好么?
李姨娘听闻了萧侍妾的话,倏地抬眸看向眉目平静的萧侍妾,眼底深处冷意凛凛。好你个萧侍妾,现在一看到慕挽歌那个贱丫头得到了老爷的疼爱,你就开始像只狗一样贴上去了!你给我等着!
“萧姨娘说得甚是,只是她们毕竟也照顾了歌儿这么多年,歌儿不忍心,所以还是给她们些钱遣出府去吧。”慕挽歌说到这里轻叹了一口气,似是颇为无奈。
“姨娘先好好在清音阁歇着吧,姨娘照顾了歌儿这许多日,现在便换歌儿来照顾姨娘。”慕挽歌眯眸一笑说得真诚。
“二妹妹,我还是将母亲送回桂枝院吧,你伤势也还没痊愈,又岂能再这般操劳?还是由姐姐来照顾母亲吧,你放心养伤就行。”慕挽月说着几步就走到了榻前,作势便要扶起李姨娘。
“也是,歌儿还是安心养伤,我也无甚大碍,你也不必太过挂心。”李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