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骁脑子里出现短暂空白,须臾,血液就像失控了似的在体内飞速乱窜,他从脸颊到足底都烫了起来,手不由自主的落到她腰间,把她的裙子往上提了几寸才忽然回过神,哑着嗓子问:“为什么?”
程无双不敢看他,脸贴在他肩窝,从他皮肤里散发的热气让她好受了许多:“我冷。”
肩颈交界处的皮肤是极敏感的,她一呼一吸间吹出暖而轻的气流,就像羽毛一样轻轻的拂过,搔得他痒酥酥的,这股痒从皮肤慢慢的蔓延到了心尖上。
他心跳得很快,就像受惊的兔子,上下蹦着,想要冲破胸腔。理智告诉他,她在最脆弱时提要求,事后后悔的可能性很大。他应该温柔的拒绝她,哄她睡着,这样做,他的形象会瞬间提高好几个层次,她会更加的敬佩自己。
可她暖乎乎软绵绵的靠在他怀里,高风亮节脆弱得和薯片一样,轻轻一摁就碎了。他想方设法的克制,可说出来的话却是:“我不可能只抱抱你。”
她胳膊依然不放开。虽然她一个字没说,但他瞬间明白了,身体往前倾,转眼她就躺在了他下面,长发散乱的铺到床单上,就像一汪黑色的水四散奔流,他的理智也随着她的发丝流到未知的去处。
当他试探着把手伸入她的睡裙里,触摸到她轻颤的皮肤,他知道,即使她忽然改了主意,他也没有法子再停下来了。
顾骁在第二天清晨醒来时,理智才回到他脑子里。怀抱已经空了,浴室水声哗哗响,应该是程无双在洗澡。
他缓缓睁开眼,看向紧闭的浴室门,心不由得紧了紧。她现在应该也冷静下来了,她想的又是什么?
他们交往的时间并不长,这样做,进展会不会太快?她有没有后悔?他没经验,又急不可耐,有没有伤到她?她说了疼,会不会因此厌恶他?他正胡思乱想,水声停了,门轻轻一响。他莫名的心虚,合上眼装睡。
房间很安静,她穿着软底拖鞋踩在地毯上的细微声响都清晰可辨。他暗自捏着一把汗,竖起耳朵努力捕捉有关她的任何声响。
她走近了他,却不回到床上,虽然未睁眼,他也能感受到她的目光。她站在他面前到底想干什么?不会是悔得肠子都青了,想掐住他脖子吧?
盖在身上的夏被被她轻轻揭开了一些,初夏清晨的空气尚存一丝凉意,他露在外面的皮肤立刻起了鸡皮疙瘩。过了一会儿,被子被拉得更多,就这样过去了十来分钟,他大半个身体都没了遮挡。
他不解其意,闭眼胡乱猜测不出结果,只觉得她的目光一寸寸扫过皮肤,和凌迟一样。他暗自鼓了一口气,把眼睛睁开细细的缝,观察她的举动,十多秒之后他差点笑出声来。
程无双脸颊上的红晕,即使在被窗帘滤过、显得格外朦胧的晨光里也看得清楚。她看看他,又慌张的移开视线,不一会儿又忍不住看回来,手悬在离他身体不过一尺的地方,往下慢慢的挪,可挪了不过半尺,又像被烫了一样收回了手。
他索性睁开眼,把吓得呆若木鸡的她拽到他身上:“干嘛偷偷摸摸的看?我又不是不给你看。”
她羞愤交加的咬了他一口,他接着笑道:“不仅给你看,你想摸也可以。”
她挣扎着想掰开他的胳膊,脸烫得几乎可以烧起来:“你能不能闭嘴!”
程无双还不知道,清晨摩擦男人的身体是一种自寻死路的行为。她惊讶的看着他翻身压上来,刚想说话,嘴就被堵住了,再也无法说出完整的句子。
顾骁这一天起得比平时晚了半个多钟头。他拾起落在地上的衣服,一边穿,一边留恋的看着趴在床上的程无双。她半个背露在外面,肌肤莹白如玉,初升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落在上面,仿佛升腾起一缕发光的雾气。
“我去给你做早饭,你再睡会儿。”他穿好衣服,俯下去亲了亲她,压低声音问,“累不累?”
她扭头狠狠瞪他:“死开!”
顾骁心满意足的离开,走出卧室门没几步,遇上了李秀华。她看到他脸上笑意,心不由得一松。他显然是从程无双卧室里出来的,如果两人还在吵架,他不会是这种表情,也不可能这么早就来瞧她,看来程无双已经被他给劝住了。
她拉住他,又叮嘱了些诸如“她压力太大,你担待些”之类的话才放他走。她进了卧室,去衣帽间取程无双出差需要带上的衣物,整理妥当之后出来,随意往床边一望,发现睡衣落在了床下。
李秀华低声说了句“怎么落地上了”,过去拾起,忽然觉得不对劲——睡衣不是该穿在她身上吗?
她看向床上,心顿时一沉,难怪那小子一副春风得意的表情!她赶紧叫醒程无双,神情极其严肃:“你们都到这一步了?”
程无双还有些迷迷瞪瞪的,缓缓坐起来,被子滑到腰下面,淡红色的吻痕从脖子蔓延到胸前,看得李秀华眼皮抽了抽,暗骂了一句不知节制的混小子,过去把被子给她拉上去。
这件事来得突然,她满脑子都是“荒唐”二字,想说程无双几句,可现在的思想不同了,上午表白晚上就躺一块儿都是常事,况且木已成舟,多说无益。她咬了咬牙,问:“做措施了吗?”
程无双本来垂着眼不说话,闻言眼睛立刻睁圆了。李秀华顿时急了:“无双!怎么能这么不谨慎呢?这种事女人太吃亏了,你得爱惜你自己啊!”她手指攥了又攥,不忍心说重话,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