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华听柳正坚在叙述他与花耀红以及佘翠珍的恩怨情仇时,只要提到佘翠珍的名字,语气便会不由自主地变得低柔,而且自始至终都是叫她的昵称“翠翠”,心里一动,问道:“师祖,我冒昧地问您一个问题:您对佘翠珍是不是一直没有忘情?您在她结婚三十年后,仍对她被花耀红用卑鄙手段夺走耿耿于怀,证明您一直在喜欢着她,对不对?”
柳正坚愣了一下,歪着头想了想,很坦然地说:“孩子,你很聪明,猜中了我老人家的心思。你说得没错:虽然翠翠嫁给了花耀红,我也结婚生子了,但那几十年中,我心里最喜欢的、最念念不忘的,还是翠翠。”
说到这里,他环顾了一下这个光线昏暗、地域狭窄的地下囚牢,喟然长叹一声,用很苍凉的语气说:“这二十年,我之所以心甘情愿地被他们锁在这个地牢里,过着这种老鼠蟑螂一样的生活,其实就是靠着对翠翠的想念支撑下去。我在这地底下,最幸福的时光,就是每月的十五日,翠翠会来到这囚牢的顶部,与我交谈一阵,让我看看她的面容,听听她的声音。”
说到这里,他忽然好像想起什么似的,急急地问陈华:“今天是阴历的几日了?按照我的计算,翠翠应该在今天来看我了,怎么到现在还没来?”
陈华想了想,答道:“今天是阴历七月十五日。”
“怎么回事?翠翠怎么不来看我?平时她每月的十五日正午,一定会来看望我的,到底出什么事了?”
柳正坚有点惶急地站起身,绕着石桌来回走动了几圈,焦躁地甩手跺脚,将拴住他脚踝的铁链子摔得“哗哗”作响。
陈华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他实情:“师祖,我在外面听说,佘神君前不久突然得了重病,情况很危急,现在正在接受治疗。所以,今天她肯定不能来探望您了。”
“什么?翠翠得了重病?这怎么可能!上个月她来探望我时,还好好的,还说再过几个月,等她说服她的儿子了,就要将我接到上面去住,怎么一下子就病了?”
陈华见柳正坚神色大变,忙安慰他说:“师祖,人有生老病死,这是自然规律。佘神君现在也是快七十岁的人,忽然得病也很正常,对不对?”
柳正坚将眼一瞪,说:“你懂什么?翠翠自小习练蛊术,身体素质非常好,基本上是百毒不侵。而且,这百草谷有的是珍奇灵药,翠翠作为花家堡的主人,随时都可以服用那些延年益寿、祛除百病的灵药,怎么会突然病倒?”
陈华想想也对:花家堡有的是灵丹妙药,佘神君又是一堡之主,肯定会经常服用抵御疾病、增强体质的血灵芝之类的补药,怎么会突然大病不起?
这时候,洞壁西边忽然传来一阵响动,一缕光线从一个方形的孔洞透进来。
跟着,从方洞外面推进来两个长方形的饭盒——原来,这是地牢设计者预留的一个送饭的通道,大小正好可以容一个盒饭盒子进出,但人是绝对不能从这洞口爬出去的。
柳正坚忽然扑到那个洞口,朝外面吼道:“花志英,花志杰,你们放我出去!我要去看望翠翠!”
外面送饭的人没有理睬他,“啪”地一声关闭了孔洞外面的小铁门。
柳正坚又声嘶力竭地咆哮了一阵,终于知道这是在做无用功,颓然坐到石凳上,默然不语。
陈华将饭盒打开,见里面有鸡有鱼有野兔肉,还有两个青菜,伙食倒是不错,便将一个饭盒送到柳正坚面前,说:“师祖,现在是晚饭时候了,您先吃饭吧!”
柳正坚瞪了他一眼,沉默不语。
陈华低声劝道:“师祖,您跟花家兄弟有杀父之仇,他怎么会放您出去探望他们的母亲?依我看,您该吃的吃,该喝的喝,将自己的身体养得棒棒的,然后再想办法自己出去,就可以见到佘神君了。”
柳正坚将脚上的铁链一拽,苦笑一声说:“我自己出去?你看看这是什么?这根铁链子,是用精钢打造的,直径有八公分,我就是将混元功练到最高级,也无法挣脱这根链子,你让我怎么出去?”
说到这里,他忽然看了看陈华,眼睛一亮,将手一拍说:“孩子,你看我好糊涂。你不是没有被铁链锁住吗?只要你能够出去,打败花家兄弟,就可以将我放出去了,对不对?”
陈华被他说得一愣,苦笑了一下,摊摊手说:“师祖,你刚刚跟我交手时,已经试出我的功力了:我现在充其量就是混元功四级水平,花老二比我高了两个等级,他一个人就可以将我打败了,如果再加上花志英,我不是出去送死吗?”
柳正坚说:“孩子,你别怕。我刚刚不是告诉你了吗?我现在已经参透了一种快速提高混元功功力、提高混元真气威力的心法,就是‘混元心经’。这么跟你说吧:你只要领悟了‘混元心经’,原本要苦练两年才能提升一次的等级,现在两个月就可以做到。而且,‘混元心经’可以大大提高你体内的混元真气威力。比如你现在是四级功力,但如果领悟了‘混元心经’,在实战时,你就有可能发挥出六级混元功的威力。”
陈华心里有点不信,但不想扫他的兴,便说:“师祖,您先吃饭吧!吃过饭后,我再跟您学习‘混元心经’。”
柳正坚却耐不住了,一把抓住陈华的手,说:“不行,你现在先跟我学习‘混元心经’口诀,你将它背熟了,我们再吃饭。吃完饭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