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片刻的震惊过后,周本清终于清醒过来,忽然像一张引满了弦的弓一样,从座椅上一蹦而起,快步奔到门口,满脸都是谄媚的笑容,对吴启海说:“吴行长,上午您说晚上要陪一位重要 领导吃饭,让我不要安排您的晚餐,没想到我们又在这里巧遇了。您一共几位贵宾?我来给您安排。”
吴启海考虑 到陈锦怡不喜欢接触基层建行的领导,怕他们顺杆子爬,所以故意 没有叫周本清去作陪,没想到在这里又遇到了他,而且他还与陈华在一起,心里也觉得有点纳闷,便指指陈华说:“老周,今晚是这位小陈老弟请客,你就不要安排了。”
然后,他又转过身,含笑看了看陈锦怡,继xu 给周本清介shao :“这位是省城过来的陈锦怡陈行长,是来北山旅游的。”
他故意 把陈锦怡的名字说出来,因为他知道 周本清在省建行也有点关系,知道 陈锦怡的大名,也知道 她是陈远志行长的独生爱女,只是从来没有见到过她而已。
周本清一听到“陈锦怡”三个字,眼睛里立即放出光来,心想难怪吴行长待在北山不走了,原来是要接待省建行系统的这位“公主”。
于是,他赶紧走到包厢门外,点头哈腰地向陈锦怡问好,又伸出一只肥嘟嘟的手掌,想要与陈锦怡握手。
陈锦怡却没有伸出手来,只是对他淡漠地一笑,点了点头,算是跟他打了招呼,然后对陈华说:“小华,走,我们到隔壁包厢去。”
此时,包厢里的李传伟、周晓斌和李翠婷,都用讶异无比的目光盯着陈华和陈锦怡,满脸都是迷惑不解之色。
尤其是李翠婷,见那个仪态万方、美貌无比的女人在喊陈华过去时,语气很亲热,两个人的关系显然非同一般,心里好像突然被针刺了一下,又酸又痛……
周本清见陈锦怡不与自己握手,微微有点尴尬,但又舍不得这个巴结省行一把手女儿的机会,便厚着脸皮跟在吴启海后面,也往隔壁的包厢走。
进入包厢后,吴启海看看陈华,又看看跟他站在一起的周本清,含笑问陈华:“陈老弟,你跟周行长早就认识?”
陈华还没来得及答话,周本清便抢先说:“吴行长,我和这位小陈老弟虽然认识不久,但一见故。今晚果不是陈行长和您过来,小陈老弟本来是要和我们一起吃饭喝酒的。对不对?陈老弟?”
说着,他一把抓住陈华的手掌,热情地摇晃着,做出一副与陈华亲密无比的样子。
陈华没想到周本清态度转变得此快,简直像条变色龙一样,心里感觉到有点厌恶,可又不好当面拆穿他,只好微笑着不做声。
这时候,周晓斌在包厢门口探头探脑,见周本清将目光转向他,忙喊道:“二叔,我们包厢里上菜了,李叔叔请你过去。”
周本清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摆摆手说:“你们先吃,我等下过来。”
周晓斌不敢勉强,只好怏怏地离开。
吴启海说:“老周,你那边还有朋友,先去陪他们吧,我们这里你不要管,陈老弟会安排好的。”
周本清见上司发话,不好意思再强留在这里,便说:“吴行长,陈行长,小陈老弟,我先到隔壁应酬一下,等下再过来敬三位的酒。”
然后,他快步走回隔壁包厢,阴沉着脸问李传伟:“李总,那个小陈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事先不将他的情况告诉 我?搞得我现在非常被动,你们是存心想要我难堪是吗?”
李传伟忙涨红着脸分辩说:“周行长,实不相瞒:这个陈华,原来是小女的男朋友,今天正巧有事到我家里去,遇到了晓斌,晓斌便请他一起来喝杯酒。我们确实不清楚他是怎么认识你这些领导的。”
周本清听说陈华居然还是李翠婷的前男友,心下更加恼怒,铁青着脸说:“真是乱弹琴!一个前男友,一个现在的相亲对象,怎么就扯到一起喝酒了?难道你们是想举办一场鸿门宴?我告诉 你们:这个小陈背景非同小可。你们看到那个跟他打招呼的女人吗?那是我们省建行一把手陈远志行长的女儿。这个年轻人跟她关系这么好,就是我和吴行长,都要礼敬他三分,你们却合起伙来想要他在这里出丑,真是不自量力!”
他刚说到这里,李翠婷忽然捂住脸,一边哭一边飞快地冲出了包厢。
周晓斌想要去去追,被周本清用严厉的目光阻拦住了。
李传伟听说在建行系统居然有这么深厚的关系,后悔得恨不得在自己的脸上狠抽几个耳光,又见周本清脸色不善,估计自己的贷款要泡汤,心里更是痛悔得要命,恨不得马上跑到隔壁包厢去,向陈华赔礼道歉,哀求他帮帮忙,哪怕让他叩头跪拜他都愿意。
周本清已无心在这边吃饭,勉强喝了两杯酒,菜也不吃,便站起身往隔壁包厢而去。
此时,这边包厢内也已经上菜,陈华按照陈锦怡的要求,点了一瓶红酒,三个人正在一边品酒一边谈笑。
“吴行长、陈行长、陈老弟,我又不请自来了。陈行长是第一次来北山,我作为北山建行的负责人,本应该尽尽地主之谊,但陈老弟已经说好是他做东,今晚我就不客气了,厚着脸皮来蹭杯酒喝,并借花献佛敬远道而来的陈行长一杯酒。果两位领导和陈老弟赏脸,明天中午或晚上,我来做东,到资滨酒家去吃北山的特色菜,怎么样?”
陈华本来很讨厌这个变色龙一样的老油条,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