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芸手里捧着信纸,对于李桓煜的想念似乎更多了一些。
她前些时日繁忙不觉得如何,现在想起小不点可怜兮兮的一个人远在西河郡,她却是好几个月不曾认真联系他,岂不是很可怜么。
思及此处,她莫名心痛,顾不上衣裳尚未全部做完,打算先送过去一批慰藉下可怜的小不点。
她寻来纸张,将自己在比试中据说是上佳的表现写了进去,隐隐透出几分得意的心情。
或许她哪怕在李兰面前,都是谦虚有礼的李小芸,可是在给李桓煜写信的时候,不由得将心底很想晒的事情跃然于纸上。反正小不点对此肯定会嗤之以鼻,她怕什么呢,自我吹捧的言辞果然可以令心情愉悦呀!她也唯有在面对李桓煜的时候,才敢于如此表白心底的虚荣心。
若说此次绣娘子比试中她不为自己表现得意那怎么可能!她不过也是个普通的小女孩么,而且曾经被压抑的很是辛苦。洋洋洒洒的写了好长的信,叫来嫣然寄出去。
同时还有包裹。为了让信函可以早日抵达,李小芸此次是将实物和信函分开寄送。并且特意在信函底处写道,桓煜弟弟,为了怕你冻着,我此次做了好多衣裳哦,会分几次运出去。
她再次审阅了一下信函内容,特意抹掉所有关于李旻晟的情节,这才放心的送出去。
接待完毕顾三娘子,处理完小不点的信函,时辰已经是午后了。
她听说师父李兰醒了,便决定去告知她顾三娘子的事情。李兰前几日还说她没去顾三娘家遗憾呢,按理说现在顾三娘子登门拜访,又说了如上那些话,师父应该不会不高兴吧。她犹豫的走进屋门,发现李兰又在盯着窗棂处明亮的日光发呆。
李小芸坐在她的床边,掖了掖被角,道:“师父……”
李兰一怔,麻木的回过头,说:“还没到晚饭时候吧。”
“嗯,没到呢。就是今日接待了一位贵客。”
“谁?”李兰问道。
“顾三娘子来了。”李小芸话音刚落,便发现李兰情不自禁的,一下子竟是坐了起来,道:“你怎么没叫我呢。”
李小芸愣住,说:“我见您情绪不好,还有顾三娘子也说让您先休息着,过几日她还来呢。只是让我捎句话,先看看师父的反应。”
“哦……”李兰又仰躺着下去。李小芸给她背脊处放了垫子,道:“师父……”
“嗯,你说。我听着呢。”她闭着眼睛,竖耳聆听。
“是这样子的。顾三娘子将您的身世以及我们的过往都调查了底掉儿。她此次前来说的直白,道是师父的娘亲是她嫡出幼妹。”
李兰指尖动了一下,用力攥住被子,说:“如此说来,她是我嫡亲三姨母吗?”
“按理说是这样子。她说她一直致力于寻找顾氏大房一脉的后人,可是到现在也只寻得您还有另外一户人家。可惜那户人家是庶出的……她不是很待见。”
“哦!”李兰应声,继续听着。
李小芸直言道:“她言谈痛快,说这次顾氏大房的案子虽然并未被平反,却是洗清这一脉冤情。所以当年没收的一些产业又被返还回来了。关于绣谱,她会通过此次绣娘子比试的结果交付到我的手中,而产业却是想让您的儿子李新……改姓承嗣继承。”李小芸越到后面说的越小声,改姓可是换了祖宗的大事情,若是师父李兰答应了,岂不是被村里长辈骂的一生黑啊。本来风评就已然够差的了……
她还没脑补完毕,便听到耳边传来一声低沉的嗓音,道:“好!你速速写信告诉她我答应了。最好尽快补办官府留底儿的手续。”
李小芸顿时被惊住了,她愕然的望着眼前眼角莫名挂着泪珠的师父,说:“这……您不再询问细节了吗?不需要和新哥儿说一声吗?”
村里长辈待李兰娘亲不好,对李兰这个小寡妇的态度也一般般,但是毕竟是收留了他们孤儿寡母这些年,也算是照顾有加。更何况新哥儿姓李,李兰的祖父待男娃还是挺疼的。
李兰咬住下唇,淡淡的开口,道:“小芸,你按照我说的去办就是。我不需要再考虑了。”
李小芸见她神色蔫蔫的,急忙称是,说:“我明白了。衬着今日顾三娘子没回到寺庙里,我现在就坐车去追她。”她记得顾三娘子给她留下了一个地址,是京中城西的一处宅子。那是刚刚归还给顾府的产业。三娘子入京是帮贵妇人做法式,今日留宿京城。
李兰在纸上写下李新的生辰八字,一个劲的嘱咐尽快安排。
李小芸不敢耽搁片刻,虽然李兰的行为极其诡异,考虑到李新是她亲儿子,李兰总不会害自家亲骨肉的。李小芸顾不及换衣裳就坐上马车赶往顾宅。顾宅位于城西一处环境极佳的位置,小胡同里就他们一家,四周极其安静。
李小芸递了帖子请求见顾三娘子,这才晓得顾三娘子尚未回来。她本是有些沮丧,没想到一位老妇人急忙跑出来,道:“可是前些时日在演武场参与比试的如意绣纺的李娘子。”
李小芸急忙点头,被迎了进去。这位老妇人乃是顾家老朴人,一年前被顾三娘子寻回来的。她慈眉善目的看向李小芸,说:“我知道你。秦家丫头给我来过信。”
秦家丫头?
李小芸猛的意识到,莫不是黄怡身边的秦嬷嬷吧……
“老奴也姓顾,曾是三姑娘身边的丫鬟。”
三姑娘……如今已经青春不再,可是在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