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氏这会儿心里早已说不出到底是何滋味,若说她对乌克托有情吧?可她心里始终想的却还是侯爷,可若说是无情吧,如今听乌克托这么说,心里多少是有些感动的。可也只局限于感动和愧疚再无其他,一想到,若不是当初他强行占有了她,她又岂会沦落到今天的这种地步,所以她心中占据更多的应该还是恨吧。
侍卫将她带到离乌克托关押的地方不算太远的牢房中,所以她们说的话都会传到乌克托的耳朵里,侯爷一早便等在那里,见沐氏被人带着走了进来,冷哼一声说道:“沐氏,念在你我多年夫妻的情分上,你若是将这些年沐将军所做的事情都告诉我,我会考虑让你离开。”
沐氏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见他一身青色锦袍,头发被高高的束起,脸色紧绷。跟自己相比起来,岁月似乎在这个男人身上并未留下过多的痕迹。
相比起来,沐氏这几日在牢中的度日如年,两鬓似乎也悄悄布上了白发,发丝更加凌乱不堪粘连在一起,脸上布满了灰尘,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裹身早已残破不堪。
见侯爷也同样在打量着自己,沐氏凄惨的一笑说道:“我现在应该很狼狈吧?怎么?终于想起来看我了?”
侯爷冷哼一声让人将凳子搬来坐在沐氏的面前讥讽的说道:“你有今日都怪你自己的贪婪,一点怨不得别人。”
沐氏冷眼看向侯爷扬声说道:“我贪婪?若是当初你不是那么决绝,我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就不明白,为何你的心里就一直没有我?即使我后来跟你生活了十三年,可你的心里一直忘不了秦素心那个践人,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最后一句话,沐氏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喊得歇斯底里,甚至整个地牢中都能听见她的回声。
乌克托也听到了她的呐喊声,猛地挣扎了两下身上的铁链,传来一阵‘叮当’乱想的声音。
侯爷一听到沐氏提到秦素心,怒道:“住嘴,就凭你也配跟素心比?素心是个善良而温和的人,你却忍心害死她,更何况她曾经一直拿你当她的亲姐妹,你却是这样对待她的?”
沐氏一想起秦素心那张脸,心绪一下子变得异常平静,原本狰狞的脸也恢复了本来的模样,眼神空洞的望着远方,仿佛在回忆一件非常长远的事情。
她依稀记得,当年与秦素心第一次在皇宫里先皇后寿宴上见面的情形,那年她们都还年轻,一个十二岁,一个十四岁,她脆生生的声音叫着自己姐姐。她笑的那么灿烂,浑身都散发出一股优雅清淡的兰花香味,就像她的人一样,那么淡雅恬静。那个时候自己就已经开始喜欢上侯爷了吧?当初她也是真心喜欢这个妹妹的,有什么事情都愿意跟她分享,就包括喜欢侯爷这件事情,她也没有隐瞒的全部告诉给秦素心。
当时的秦素心还笑着打趣她,说她恨嫁了。可为什么?可为什么后来她要遭遇那件事情?可如愿嫁给侯爷的人却是秦素心?
一想到此,沐氏一脸的恨意冷冷的说道:“既然她拿我当好姐妹,又为何最后会嫁给你?她明明知道我当初是那么的爱你!”
侯爷睨了一眼沐氏,叹息一声才说道:“你可知,当年素心就因为知道你钟情于我,后来得知秦将军将她许配给我之后,不惜离家出走?最终也是秦将军将她锁在了屋子里,直到出嫁的时候才放她出来,那个时候她甚至还大病了一场。是我太钟情于她,这件事情又与她有何干?后来她进府,虽然是一直笑着,府里上上下下都尊她敬她,可你知道私下里她又是如何待我的吗?她一直折磨着我的身心,甚至知道我府中有个通房丫头怀了孕,也就是今日的苏姨娘,明知道我不喜她,却还是将她和肚子里的孩子留了下来,若是换做你,你会这样做吗?她那是不爱我,不在乎我,非要跟我保持一定的距离。即便是后来她慢慢对我有情,却对你始终感到愧疚,你认为这样的素心还不配做你的姐妹吗?你还要一口一个践人践人的叫着吗?”
侯爷的话令沐氏有些震惊,忽然想到,难怪她当初一个解释都不给自己,甚至再她得知秦素心要嫁给侯爷的时候,就连秦素心的影子都见不到了。原来…原来…
沐氏一想到自己亲手杀了那个一直拿自己当姐姐看待的妹妹时,再也控制不住大声哭了起来。她的哭声很真切,也很悲痛,似乎在发泄,将这些年憋在心里的事情全部发泄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结果会是这样?为什么?素心你为何不说?为何啊!”
侯爷见她这样冷笑一声说道:“就这个时候你还在问为什么?当年素心嫁入侯府之后,曾多次给你发帖,目的就是想见你一面,可是你又是如何做的呢?你让人打了她身边给你送信的何妈妈,你几次三番的将她送去的东西都仍在了大门口。你根本就从来没有给她过机会。”
侯爷的控诉就像是一把利刃直接刺穿了沐氏的心脏,她这么多年的所作所为是多么的可笑,她明明恨那个夺了她清白的男人,却硬是要和他连起手来伤害这个自己一直深爱的男人。而她的父亲却是亲手将自己送给那个男人的罪魁祸首。
沐氏强忍着抬起手捂住了脸,由最开始的无声流泪变成大声痛哭,仿佛这会儿只有眼泪才是她最好的宣泄方式。
过了许久之后,她仰起头,红肿着一双眼睛说道:“即便是你跟我说了这么多,这辈子欠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