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鸣冤鼓状告安乐侯庞煜之人是原是陈州富户田起元。

此番陈州遭灾百姓艰难可奉旨放赈救灾的庞侯爷来陈州多日也不曾开仓放粮,反而挑选百姓中年轻力壮之人去给他造园子,还抢掠民女。田起元心善,不忍见乡亲们受苦,一方面拿出家财来施粥赠米,一方面写了状子准备告到太守那里去。

结果他与老仆田忠被太守寻了个罪名压入大牢,险些丢了性命。待他被放出来之后又从杨婆婆口中得知他夫人金氏竟被安乐侯带人当街强抢了去。田起元深知太守已与安乐侯狼狈为奸他告到太守那里去救不了他的夫人只可能丢了自己的姓名于是他下了决心一路奔汴京而来。

包拯讲田连元所述原原本本地禀明了仁宗仁宗的面色瞬间阴沉了下来眸光闪烁,也不知到底在想些什么。仁宗沉默许久最终下旨加封包拯为龙图阁大学士仍兼开封府府尹之职且赐御札三道,命他前去陈州查赈,并查清此案真相。

庞家也因这惊天一爆而陷入了混乱之中。

若说庞煜在外头喝喝花酒,当街纵马什么的,庞家人是信的,可田连元状告他抢掠民女、拒不放赈,还大兴土木,奴役百姓,这他们是决计不信的。庞煜根本没胆子做那种事。

可人家确实拿血书来告了,还上达天听,若是有意陷害庞家,何必撒这种一查便知真假的弥天大谎?!

庞夫人的心很慌。

庞飞燕的心也很慌。

连见多了风浪的庞太师也沉下了脸色,先是庞家令牌出现在辽人杀手身上,现在又有陈州灾民状告庞煜,条条惊天大罪直往庞家落,这怎能不叫他多想。

“爹,随庞煜前去陈州的庞林、庞森传来的书信可有什么异样?”庞统皱眉道。

“怪得是,并无半点异样!”庞太师捋须道。若真如田起元所说,那陈州这会儿已然翻了天,可庞林、庞森竟半点没透露给他,要么这两人不忠心,要么他们是出了事。

“不如我带人前去陈州探查一番?”庞统道。

庞太师点头答允,只叮嘱他乔装改扮后再去陈州,且行事要万分谨慎小心。

不过他们两个的打算还是落空了,在庞统准备动身前往陈州之时,他接到高兴自边关发来的密报,上面写安插在辽国的密探传回消息,说辽军正悄然集结,恐怕有什么大举动。

事关重大,庞统自是不能再赶赴陈州耽搁时日,便只有叫自己的心腹庞陆带人前去查个究竟。

官家赐给包拯御札三道,经公孙先生之手便成了龙、虎、狗三把铡刀。他本来只是开个玩笑,顺便试一试包拯的胆量,却没料到恰好合了包拯的心意。包拯叫匠役按图连夜将式样做好,第二日呈给仁宗御览。

仁宗准奏,言明,若遇到违法作恶之徒,只管按品级行刑。

包拯此去陈州放赈,公孙先生、展昭、王朝等人都要随行,方慕不愿独自留在汴京,也要与大家一路同行。要出公差的开封府诸人没有不欢喜的,有方慕在,这一路上他们可委屈不了这张被惯坏了的嘴,也不用担心会有个头疼脑热的。

这日包拯、方慕一行人行至三星镇,才刚到包拯便接了一拦路喊冤的妇人呈上来的状子,只等到了公馆再查问此事。

到了公馆之后,包拯只略微休息了会儿,便请县令进来相见,询问状纸上所提的韩瑞龙一案。公孙先生、展昭以及王朝、马汉等人各司其职,俱有事要忙。方慕便只带了包兴出得门去,沿着门前这条笔直的青石铺的街道一路向前,赏赏小镇秋景,打量打量脚步或急或缓的行路人,倒也悠哉快活。

行至三星桥附近,一阵吵嚷声尚未散去,一身着褴褛衣衫,披头散发的乞丐模样的人自石桥之上滚落了下来,直滚到方慕的脚边来停了下来。方慕忙蹲下身子查看,只见这人双眸紧闭,面如土色,额角鲜血淋漓,露在外头的手臂、小腿上有七八道较为明显的伤痕,愈合程度而言,并非近几日所伤。

“包兴,你背着他,我们去前头的医馆。”飞燕忙道。

包兴连忙蹲下身子,好叫方慕将人扶到他背上。他将呈昏迷状的瘦弱青年往上头颠了颠,而后箍住这人的两条腿,迈开大步朝前走。他心里直犯嘀咕:照说以这人的个头,不该这样轻的,唉,也是个可怜人儿,竟瘦弱成这副模样。

医馆的周大夫人事不知的瘦弱青年好生诊治了一番,末了忍不住叹了口气,和善的面容上露出了不忍与同情之色。青年额头上的伤不重,只是身子过于虚弱了,所以先前才会晕倒。

“也不知道是哪个狠心人做下的事!”周大夫的言语间含着愤愤不平之意,不过在提及瘦弱青年的伤势时,他的语调低沉了下来,叹道:“除了额头上的这处新伤,他身上还有十几道鞭伤和刀伤,看愈合程度,这应该半个月前的事情了。他的身子也极度虚弱,应该是多日不曾好好进食,好好休息导致的……”

方慕的一双黛眉蹙起,面色稍显阴郁,静默了片刻后,她将诊金递给周大夫,“麻烦周大夫了。”

“诊金你拿回去吧,我不能收。”周大夫道:“这孩子着实可怜,也不知道先前到底遭了多少罪,叫我心里怪难受的。诊金我不收了,也算是我为这孩子尽的一份心意了。”

“周大夫仁义。”方慕赞道。

方慕与包兴在医馆里头等了约莫半个时辰,躺在小榻之上的瘦弱青年才醒转过来,他的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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