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方慕假装没听懂马文才的意思,洗净手后用帕子擦干,而后朝书案这边走来。今天各种事情堆叠在一起让她忙碌了许久,夫子讲授的功课她还没温习。

马文才见苏方慕并没有要帮他洗手的意思,也不多说什么,起身迈步来到盛了清水的铜盆旁,准备自己洗。原本他是一只手在铜盆里反复濯洗的,不过终究是用惯了两只手的,洗着洗着那只包扎好的手边往盆里头伸去。

“伤口莫要沾了水!”苏方慕忍不住提醒道。她在心底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抵不过心底翻涌着愧疚之情。她绕过书案,快步走到马文才身边,从架子上拿了淡青锦帕来帮马文才擦拭手掌。

的确,马文才为人极霸道,又是个阴晴不定的性子,可之前他捂住自己的嘴应该是不想让她同祝英台一样得罪了夫子吧,要知道夫子对学生的评价对品状排行影响极大。

所以,就算她心里清楚马文才刚刚举动是在利用她的愧疚心理,她也不得不钻到套里。

事情到这里并不算完……

第二日学子们聚集到膳堂用午膳的时候,苏方慕一人端了两份饭菜,马文才则是空着手跟在她身后。等找到位子后,苏方慕先将菜里的稍大块的肉绞成了碎渣,而后才将那份饭菜推给了马文才。

一阵杯盘碗碟掉落在地的声响后,膳堂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马文才觉得若是每日能这般用膳,就算是粗茶淡饭也使得。他抬眼看时就见一众同窗皆瞪圆了眼睛瞅着他与苏方慕,一副见鬼了模样,他冷哼了一声,说道:“乱看什么!”

他可不想因为这些人坏了用膳的好心情。

听了马文才这冷飕飕的一声,众人恍若大梦初醒一般,各自动作起来,不过怎么看怎么僵硬和不自然。

苏方慕刚用完午膳,还没来得及将杯盘收拾了就被祝英台拉到了一旁,她瞄了眼面色不善的马文才,低声询问苏方慕道:“你怎么会那样对马文才?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苏方慕沉默了片刻,不知要从何讲起。可苏方慕这一沉默看在祝英台眼里那便是默认的意思了,她登时怒了,就要过去给苏方慕讨个公道。

“英台,不是你想得那般,马兄他并未欺负我,相反,他还因我伤了右手,所以我才帮他端饭菜过来。”苏方慕及时拦住了祝英台,解释道。

祝英台还是将信将疑,她实在想象不到看着极冷酷高傲的马文才好心帮人的模样,不过她见苏方慕眉宇间没甚郁色,看向马文才时也没露出什么惧怕的情绪,这才没有再度追问。

祝英台还要再和苏方慕说话,马文才那厮却来到了她们跟前,结实的手臂插在她们两个中间,把祝英台唬了一跳,反应过度的连连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马文才,这是要作甚么!”祝英台道。

“我们该回寝舍了。”马文才只淡淡的瞟了祝英台一眼,而后全副心神都放到了苏方慕身上,说道。

明明他说话的声音依旧透着股冷冽之意,可祝英台竟从里头听出了些许暖意。这……怎么可能,一定是错觉!祝英台摇了摇头,仿佛这样就能将这种无端生出的想法给摇走一般。

苏方慕本来是要随马文才回寝舍的,午后是在演武场练习剑术,要换了袴褶戎装才好。不过她见祝英台面色有些不好,还连连摇头叹息,心中担忧,遂问道:“英台,你这是怎么了?”

“英台,你莫不是身子不舒服了?不要硬撑着,让木弟给你号号脉。”这会儿梁山伯也走了过来,将苏方慕话听了个真切,他皱了皱眉头,说道。

他这一靠近,祝英台又后退了一步,白皙的俊脸上浮起了红晕。当然,梁山伯是半点没看出来,跟着逼近了一步,想着要劝祝英台不要讳疾忌医。他的脸上就写了俩字————耿直!

见此情形,也不用马文才催促了,苏方慕走得比他还要快,她可不想在这里妨碍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感情交流。

午后的阳光虽盛,却不炙人,晒得人身上暖洋洋的。今日又恰好有微风吹拂,裹挟着阵阵花香、青草香袭来,让人心旷神怡。

演武场上,众学子分列开来,人与人之间留了极大的间隙,一是为了让他们练习的时候有足够的施展空间,二是为了让教习剑术的夫子能够逐行逐个教授,而不只是站在外围看着。

这些学子中,马文才的剑术水平最高,一把木剑被他舞得密不透风,辗转腾挪间凌厉之气尽显,可以说,他已经不需要夫子教了。而像苏方慕,她是头回摸剑,因而有些跟不上夫子教学的进度。

站在苏方慕身后的秦京生见此情况,心里别提多欢喜了,他就是要看苏方慕丢脸。换寝舍风波中,苏方慕为梁祝二人解了围,结果最后被斥责与嘲笑的就只有秦京生,他因此怀恨在心,处处看苏方慕不顺眼。

“方木,你也无需着急,你初次修习剑术便能到这程度已是极好的了。”中间休息的时候,梁山伯温声安慰依旧记着剑招的苏方慕。

“是啊,若是你心急,我教你便是!”祝英台道。

“就凭你们?”马文才冷嗤一声,执剑讽刺道。

又是这个极讨人厌的马文才!祝英台心里头腻歪透了,她是真的想要回嘴的,只是又不得不承认,她与梁兄的剑术水平的确与马文才相差太多。

似乎……他这样说也没错!这样想着,祝英台觉得很是心塞。

苏方慕天资聪颖,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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