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草叶有一种淡淡的香气,很是奇特,若水认得它的形状,拓跋小王爷烤野鸡的时候,就在鸡肚子里塞的这种草,烤出来的鸡有一种别样的风味。
乐正毅提着两只洗剥干净的山鸡回来的时候,若水已经搭起了一个简易的烧烤架,她学着拓跋小王爷烤鸡的步骤,把兰芽草塞进鸡肚子里,然后放在火上烧了起来。
过不多时,浓香四溢,闻到这股香气,乐正毅的肚子再次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他顿时尴尬地抬眼看向若水,然后往后退了几步,离得烤鸡远远的。
若水努力板住了脸,没有笑出声来,视线专注在手中的烤鸡上。
等到鸡烤得焦黄松脆,若水分了一只给乐正毅,乐正毅伸手接过,放在嘴边正要咬下去,突然抬起头来,目不转睛地瞅着若水。
若水会意,微笑道:“大将军是怕我下毒吗?好吧,我先吃给你看。”举起烤鸡,轻轻吹凉,咬了一口,嚼得几嚼,赞道:“味道不错!”
她见乐正毅仍然看着自己,笑着把手中的山鸡递了过去:“大将军要是不放心,就吃我这只吧。”
乐正毅随手接过,把自己的鸡换给她,若水瞅了瞅,撕下一只鸡腿,便吃了起来。
她见乐正毅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心中暗笑,如果她当真想下毒,任他千防万防,也是防不住的。
乐正毅这才放下心来,他确实肚饿,加上若水的烤鸡加了兰芽草,味道极其鲜美可口,他风卷残云般就吃掉了整只,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巴,若水一笑,把撕了条鸡腿的烤鸡也递给了他。
乐正毅微一犹豫就接了下来,等到这大半只鸡下肚,他才觉得肚子有了点底。
吃完了烤鸡,两个人之间那层淡淡的敌意也不知不觉地消失了。
若水寻了些树叶擦净了手,打了个哈欠,道:“大将军,我要去睡了,您请便。”
乐正毅还有满肚子的疑问没问,这时候又不便出口,只是默默地看着火堆出神。
若水找了棵树,跃了上去,她野外生存经验丰富,知道在山林中过夜,高处较为安全。
她斜眼望去,火堆渐渐熄灭,乐正毅仍然坐在火堆旁,动也不动,仿佛和黑暗融成了一体。
真是个怪人!
若水嘟囔了一句,闭上了眼睛,懒得管他。
相信以他的身手,就算有什么毒蛇猛兽来袭,他也不惧。
若水想不明白的是,他吃饱了,为什么还在树下不走,难不成是真打算跟自己回帝都,找人来验明自己的正身不成?
不过,暗夜山林中,有一个同类在身边,若水登时觉得安心了许多,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翌日黎明,在清脆的鸟鸣声中,若水睁开眼睛,深吸一口气,清新的空气流入肺中,说不出的舒服。
她跳下树来,只见熄灭的火堆旁,已经失去了乐正毅的身影,只是他那匹火焰驹,仍然在树下吃草。
若水狐疑地四处张望,这个乐正毅是什么意思?
但是,管他是什么意思!
若水解下自己的马缰,尽管她很眼馋那匹火焰驹的脚力,但她不想惹上麻烦,于是乖乖地骑上马背,对着火焰驹挥了挥手,双腿一夹,飞快出林。
她辨明了下山的方向,打马如飞,疾驰而去。
若水记得,她从帝都来到雁翎山,路上整整走了四日,不过当时她和太医们是乘坐马车,所以耽搁了行径,如今她只有单身一人,自是想怎么赶路都是她说的算。
她穿越来后,这是第一次单身出行,心中颇为好奇,也有些激动,只因她着急赶回帝都去见小七,一路上无心观赏风景,中途路过小店随便打了个尖,又买了点干粮带在身上,然后一口气奔到天色浓黑,再也看不清道路,这才缓缓勒马。
她四面一望,见不远处有一座破庙,心中一喜,来到庙前下马进庙,把佛龛供桌略略清扫了一下,就此睡下。
迷迷朦朦地睡到中夜,她忽然竖起耳朵,只听得远处隐隐传来马蹄声,清脆而熟悉,她心中一动,暗想莫不是那乐正毅又追了过来?他这么锲而不舍地追在自己身后,究竟是何企图!
过不多时,火焰驹的蹄声果然停在了庙门口,门外黑影一闪,虽然看不清面目,但看那高大的身形,若水就知道来人是谁。
孤男寡女,同宿荒庙,不免有瓜田李下之嫌,若水眉峰一皱,心道这乐大将军居然连这个道理也不懂?
转念一想,或许他当真是不懂。军营之中从来没有这许多讲究,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
若水点燃了供桌上剩下的半截蜡烛,幽暗的火苗微微闪烁,她斜睨着他,没好气地道:“大将军,您莫不是肚子又饿了?今天这儿可没有烤山鸡可以吃。”
“无妨。”乐正毅走近两步,道:“有什么吃的?”
果然是个饭桶,就知道吃。
若水腹诽了一句。
“只有干面饼,大将军要是不嫌弃,喏,请用吧。”若水打开包袱,取出买的干粮,递了过去。
那面饼又干又硬,还带着点淡淡的酸味,味道实在不佳。
若水晚饭的时候只掰下来吃了一小块,就不再吃了。可这时候看乐正毅三口两口就解决掉了一块饼,不由心里嘀咕,瞧他这副饿死鬼投胎般的模样,难道是他整整一天没吃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