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慌地跑过去,“明锦姐姐?”
雨中,原本那个会露着痞子笑容一般的明艳女子,了无生气地任由雨水砸到脸上,手臂上,颈间,布满了殷红的血迹,被雨水打散,又很快地流散出来。
这是……许之阳捂住嘴,无尽的心慌在心底蔓延开来。
“颜凌一,你不准有事。”
傅明锦的手颤栗着圈起她的肩,要抬起她的身子来,她目光湿润,泪水和着雨滴,神情看起来那样脆弱。
许之阳忙阻止了她,“别动她,你快打120,我来处理。”
所有难过的情绪都暂时被惊吓覆过,许之阳将她的领子扯的大些,平放在地上,一手按压住她出血点上方的大动脉上,一边检查她的脉搏。
人群越聚越多……
路边两个惊慌的,站在雨中的黑色西服的男子很快拨出一个号码,“董事长,大小姐碰见车祸了。”
“在哪?”凌霄面色□□,忽然变得煞白,双目赤红,她猛地站起身来,迅速揣上手机,惊慌失措的往外跑。
许之阳!你敢出事就试试看,下辈子我也不会放过你。
“咦?人呢?”
林纪白端着倒在盘子里的菜出来的时候,屋子里却空荡荡的没有人影了。
“病人失血过多,而且是h阴性a型血,血库里暂时没有,你们有谁是这种血型吗?”
傅明锦皱紧了眉头,往日光彩照人的美女,现下狼狈无助,“什么h阴性血呀?医生,我求求你一定帮我把人救回来,我求求你……”
那医生抬起胳膊抹了抹额头,面色严肃,“我们也想救,但她血型实在太特别了。”
许之阳拿着一堆单子跑了过来,“住院手续办好了。”
傅明锦已经无暇顾她,只对着医生急道,“什么血型,你说一遍,我马上找人查。”
“h阴性a型血,咦?你不是病人家属吗?快叫病人家属来。”那医生戴上口罩,立即又进了抢救室去。
h阴性a型血?
许之阳缓了一会儿才恍然道,“我是呀。”
傅明锦猛然回头,抓紧了她的手臂,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真的?太好了,许之阳,你帮帮她,你帮帮她。”
颜凌一出事的地方相对来说离市中心比较远,为了及时抢救,于是送到了相对比较近的一处大医院。
所以凌霄赶过来的时候,已经完全找不到人,还是等在不远处的保镖眼尖先看见了她。
“人呢?”
保镖被她的声俱厉色吓得话都不敢多说,“在五楼住院部。”
“哪间?”
“520的九……九号床。”
凌霄横了她们一眼,按着左腹往电梯那边跑去,“废物,看个人都看不好。”
两名保镖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对着对方恨铁不成钢地喊了一声,“废物!”
“但是大小姐也没事呀,哎,你怎么说来的?”
“我不就说,大小姐碰见车祸了吗?呃……”
“……难道董事长以为……”
“……完了,我有种职位不保的预感。”
“许之阳……”
苍白的脸颊触目惊心,殷红的血袋悬在高处,已经到了需要输血的地步了?伤在哪?千万不要是头。
有些僵硬的步子,一步步走进去,她阖紧的眼帘让凌霄一阵心慌,哪里都好,一定不要伤在脑子,如果……
那些近乎毁灭的记忆铺天盖地卷到脑海,顾凌的脑子一阵空荡晕眩。
犹然记得,一个活生生人,前十分钟还在跟她打电话开玩笑,但是,只是因为她有事挂断了电话,再打回去的时候,就永远是关机了。而从那日那时那刻起,她再也没听过一句她的温言暖语。
有时候,生命就是那么脆弱,就是那么戏剧,人的力量,就是那么单薄,错过,即是永殇。
凌霄有些僵硬地坐到床边,纷杂的记忆此起彼伏,她甚至不敢探出手去。
很重要的人,毫无生气地躺在面前,会很难过,好难过好难过。
车祸,又是车祸。
护士走了进来,抬头检查了下血袋,“又,满了唷。”
她手脚麻利地把许之阳手臂上的针头□□按住,流利地说道,“你是她家属吗?麻烦你帮她按下棉球吧,我还要去送血,急用。”
凌霄瞥了她一眼,顺手按在棉花上,然后目光落在那个血袋上,声音有些低哑,“为什么不输了?”
“输……”
护士看她的时候目光一亮,将发丝拢到耳后,很淑女甜美地说道,“这位小姐是在献血呀。”
“献血?”
凌霄有些呆滞地抬起头,“那她有没有哪里受伤?”
“受伤?”
护士有些迷惑地眨了眨眼,“这位小姐只是来鲜血,没有受伤啊。”
很好,非常好,凌霄目光一沉,落在那张稍显苍白的脸上,手下力气不由得重了几分。
“咝……”
许之阳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入目便是那张特别、极其冷峻的脸。
她立即睁大了眼,然后狠狠眨了两下,最后还伸出另一只手揉了揉眼睛。
没有消失掉,没有转身就走,真的是……顾凌!
许之阳眼眶忽然又热了起来,她伸出左手按在棉花上将她的手指挤走,咬着下唇从另一侧下床。
“站住。”
有些清冷的,独属于她的嗓音,但是现在许之阳觉得讨厌极了,她按着胳膊走得更快了:顾凌,你不要我,我也不是非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