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着高跟鞋一步一步走到顾城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睛出奇的亮,“我说这位仁兄,出来混稍微带点儿脑子好不,你说说,我为什么要把我的名字告诉一个种,马。”末尾两个字,顾婉婉故意加重了语气,眼神里满是不屑。
顾城唇角倏的敛下,眸光变得晦涩,种马?这个女人还真是不怕死。
顾婉婉见男人不说话,围着男人打了个转,上上下下审视半天,忽地点了点头,一副豁然开朗的模样,“我说这位仁兄,你要我的号码和名字不是拍了我的艳照准备日后问我讹钱吧,艾玛,你也太客气了,想要多少钱直说就好了嘛,何必做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这样吧。”
停顿片刻,从包里拿出一沓百元大钞不由分说的塞到顾城的手里,“你也别缠着我,咱们现在就两清了,这些钱够不够?不够的话我还有。”
按市场上的普遍行情来说,她给的钱应该算多了。
顾城抿了抿唇,笑意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一向吊儿郎当的脸上难得的透出几分严肃来,不动声色的盯着顾婉婉看了几眼,松手,上前扣住她的手腕。
红色的百元大钞稀里哗啦落了一地。
顾婉婉看着突如其来的一幕,眼底满是诧异,“你不要钱?你这人是不是有病?你……”
下一秒,所有的话都被逼回嗓子眼里。
顾婉婉瞪着眼睛,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疯了疯了,她一定是疯了。
青天白日朗朗乾空,大清早的她居然跟一个男人纠缠不休。
莫名的耻辱的涌上心头,抬手就抵在男人的胸膛,拼尽全力的,想要将男人推开,可男女的力量到底悬殊,她的反抗在男人的面前变得可笑,每一次想要反抗,却被男人吃的愈发死死的……
男人的手扣在她的下颌,逼迫她直视着他,顾婉婉从男人的眼睛里,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自己动情的模样,她恨不得一头撞死在桌上,真是丢死人了,祖宗八辈的脸都要被她丢光了。
顾城眼底跳跃着火焰,扣住顾婉婉的腰用力的将她紧紧贴在他的身上,不遗一丝缝隙,紧密贴合,眼底的yù_wàng毫不掩饰,张狂而桀骜,声音亦是喑哑低沉,“我之所以问你要电话号码,问你的名字,是因为,我对你感兴趣,懂了吗,女人?”
顾婉婉脸色一红,用力的推开顾城,神色赧然的瞪他一眼,“你,你流氓啊你。”
顾城很满意顾婉婉的反应,掀唇,一抹痞痞的笑意漫上英俊的面庞。
弯腰,捡起地上散落的红色钞票,懒懒的塞回顾婉婉的手里,手指似是挑逗一般轻轻擦过她的掌心,眼角微挑,“你的钱,收好。”
顾婉婉的表情像是吃了苍蝇一般,快速的甩开男人的手,被种马调戏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下一秒,不再看向男人,拿了钱,拎了鞋子,逃也似的转身离开。
这种男人,还是躲远点儿的好。
身后却传来男人悠然自得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女人,我叫顾城,记住了,改日我会去找你的。”
顾婉婉摇摇头,加快了脚下的步伐,真是怪人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啧啧啧,她还是麻溜点的逃比较好。
这个忙碌而又喧嚣的早晨,不同的角落不同的故事也开始缓缓拉开了帷幕。
就在顾婉婉从酒店慌乱的逃出,把狼狈而又凌乱的自己塞进一亮出租车的时候,在一幢绿水环绕的别墅里,秦虞在清晨刺眼的阳光和舒适的被窝里慢慢苏醒过来。
身下的大床非常的柔软,身上的羽被极其的温暖,身侧的男人……
秦虞还略带迷离的瞳孔猛地放大,里面,除去错愕和诧异,还清清楚楚的映着一个男人,和他敞露在空气里的古铜色的胸膛。
巨大的视觉冲击让秦虞回不过神来,大张着嘴,死死的盯着身侧眉目紧阖,嘴唇微抿的男人。
哦,天哪,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宋漠这个男人会躺在她的床上!
她的床上……秦虞的头猛地一转,视线扫向别处,光秃秃的天花板和墙壁,黑色的大床,深蓝色的窗帘,这布置,如此的陌生,这里分明不是她的房间!
那这床?
秦虞心头仿佛有一根紧绷的弦猛地一颤,断了。
她,她她什么时候跑到了宋漠的床上?昨天晚上不是同学聚会吗,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真是要疯了要疯了,她好歹也是和别的男人订了婚的女人,现在却出现在别的男人的别墅里,别的男人的床上,这要是被许江南给知道……
秦虞捂着脑袋缓缓的垂下了头,哀嚎出来。
一道带着呜咽的诡异的响亮的声音,在这个带着层层雾霭的清晨,瞬间贯穿了整个别墅。
动静不小,安静的房间里,这样的分贝,足以惊醒一个正在熟睡中的人。
满室朦胧而柔和的阳光里,宋漠缓缓的睁开眼睛,眉头微蹙,眼底溅入了光斑,带着些许迷离,却又漆黑如墨,好似落日余晖映照下的江面。
照例呆了几秒,视线淡淡的落在一旁抱着脑袋发丝凌乱蜷缩成一团的女人,眼底闪过一道几不可见的诧异,如同有微小的石子落入湖面,激起阵阵涟漪,眼底眸光微微震荡,却又转瞬恢复如常。
那种疏离的,淡漠的,带着些许倨傲的目光,静静的,久久的,停留在秦虞的背上。
秦虞内心痛苦挣扎了一会儿,终于感到了空气中的不同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