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算命
璧云镕金。
王梦昙和同学一起往校园外面走,朋友在说:“唉,我们省的高考题目最难。像在帝都,卷子简单不说,众多名校还有优惠分数待遇。就像我们班的岑优,今年突然被她爸爸送到帝都去,一定轻松考上最好的大学。”
另一位朋友说:“这叫高考规避,查出来是要受处分的。”
那女孩说:“能有这个手段把儿女送出去,又怎么会给查出来呢。我们是不要想了,梦昙,你不如请你妈妈想想办法。”
王梦昙一怔,一时不知如何作答。看着好友亮晶晶双眼,忍不住诉苦说:“你们知道的,我妈已经好久没来见过我。”
另外两个女孩子吸气,性格爽直的那个忍不住截口说:“那你在岑家,岂不是难过得很了?”
王梦昙笑笑:“反正也只在这里待一年了,大学我会选外地的,以后不会再回来。”
性格温雅的好友也忍不住骂道:“岑优那个死丫头,不如你聪明,就老暗地里说你坏话。这次你虽然在本省考试,可也不能输给她呀,否则以后她更有话说了。”
王梦昙叹气说:“说岑优没意思,关键是我自己也觉得尴尬,我姓王又不姓岑,偏偏住在岑家,古语里说的拖油瓶就是我。最最无奈的是,我妈妈又和岑叔叔离婚,又改嫁……唉,她却不带走我,也不想想,我一个人在岑家用什么名头活下去。”
两人都同情叹息。好友说:“唉,难怪你学习这么刻苦,我们都是只是学习而已,你却是在求前程求生活啊,非得用尽全力不可。”
王梦昙凄恻地想:爸爸早又有了妻子儿女,现在妈妈又奔前程,她早已无亲无靠,除了自己奔命又有什么办法,最可怜的是自己太小,没有人教,诸事不懂,时时怕世上人来欺负孤女。
好友们说:“梦昙,到了,你上车去吧,我们走回去。”
王梦昙一向上下学有私家车接送,物质上也并不贫乏,甚至可以说比普通家庭的她们要优裕多了。可是见到王梦昙寄人篱下的苦楚,没有人会嫉妒羡慕她的。
王梦昙站住脚,倒抽了一口冷气。
“梦昙,怎么了?”
王梦昙惊骇道:“这不是平时送我和岑优的那辆车,车牌号是——od,这是岑优她大哥的车,岑辰他怎么来了!我的天!他回家了?”
她两位好友都知道,王梦昙最怕这个名义上的大哥,冰块脸,管教人又极严厉,规矩又大,最叫人心惊的是,许多人说梦昙就是给他养的小媳妇儿,因此王梦昙对他是避之唯恐不及。
这时两人陪着倒抽一口冷气,胡乱出主意:“我们从后门走罢。”
于是又横穿整个校园,从后门出去。只是后门那条小巷总归是要回到门口那条大道上去的,三个人就在那里绕圈子,王梦昙说:“你们先回去好了,我在这里耽一耽,等他走了我再搭公交车回家。”
那两个女孩子不过十五六岁,还在读高二,单纯又没主意,再三叮嘱几句,不得不走了。王梦昙在小巷子里乱转,突然听到奶猫细嫩的“喵喵”叫声,又娇又软。
她走过去,看到巷子尽头出现一家水晶珠子作帘的小店。她不能确定那是饰品店还是奶茶店,就到门口看,上方有一块淡绯色的匾额,轻薄美丽,店名是端端正正的楷书,看着十分秀丽。王梦昙怀疑那就是簪花小楷。
名字更秀气,五个字:“玫瑰去何处”。
王梦昙一笑,这下她怀疑是花茶店。
拨开帘子走进去,迎面而来一阵细细幽幽的香气,那香气浸透骨髓一般,没一点烟火气,罗浮一梦,孤云占断,教人闻得清醒,又闻得迷醉,一下子发觉自己还有嗅觉这个感官可供享乐之用。墙壁上几卷青叶贝,贝壳上有黑色的字迹,凑近了看才发现,并非黑色,而是深紫色的墨水,隔远了就仿佛是黑色。
字写的是繁体,梦昙仔细分辨,写的是:
失我宝珠,乃在天衢;不意盗贼,隐匿所居;赖得玄鸟,为我逐怯;风静波息,还复我庐。
她连蒙带猜,也不过认得其中几个字,悻悻地撇嘴,要拿起另一片青叶贝来看,却被一柔静的女声止住:“止。卦象只可测一次。”
王梦昙最是聪明,立刻反问:“你这是在算卦?”
女子身穿青色罗裙,静谧如仕女,此刻点头不说话。
王梦昙说:“让客人随便挑?随缘?”她见对方依旧点头,问,“你是这里的店员?怎么称呼你呢?”
青裙女子说:“叫我青老板。”
王梦昙险些给她弄得喷笑,想说“这算什么名字”,又觉得不大礼貌。
青老板说:“你这卦象,简单来说就是祸福自生,熬过难关,自然会见月明。”她解说得十分简单,但是正好贴合了王梦昙的心事,她只觉得对方就是在和她承诺,自己必定会得偿所愿,考取外地大学永远离开这个地方,喜悦之下便觉得青老板格外顺眼起来。
王梦昙笑吟吟:“谢谢啦,你这儿还有别的占卜手法么?我都想玩玩。”
青老板仿佛无奈似的摇了摇头,依旧平静地说:“可以看水晶球。但是要到内室。”
王梦昙有点警惕,但是青老板一脸平淡,再看时,又进来了两三个小姑娘,应该都是她的校友,于是王梦昙也就跟着进去了。
青老板在一旁捣鼓,王梦昙不住吸鼻子,说:“青姐姐,你这儿的香真好闻。”
青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