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婚,旧时称为“搭骨尸”,是为逝去的人找配偶。现如今大城市里做这一行当的人早已绝迹,但在一些偏远的农村,还存在冥婚的风俗。
我叫张小影,早些年曾在一家国内知名的婚恋网站工作,做品牌形象公关。一次很偶然的机会,让我发掘了冥婚这个商机,索性辞掉工作下海创业,开了一家冥婚中介所。
起初我觉得冥婚并不可怕,只是被一些假道伪学的人以谋私利,过分渲染。说白了,只不过是帮忙了却一份生离死别的遗憾罢了。
但却不是每一个办冥婚的顾客,都只想找一份情感的寄托。
有些人给死去的亲人办冥婚,是为了让家族风水高企,赚尽阳财。有些做了缺德败兴的窝囊事,给心里的“鬼”办冥婚,图个心安理得。
还有更可耻的,曾经遇到一个小三,她把人家老公给抢了,逼得正室跳楼自杀。正室的阴魂时常托梦给她老公。这小三索性找到我,让我给正室的阴魂搭一个阳间的男子,指明要求这男的必须fēng_liú成性,恶名昭彰,真是连鬼都不放过。当然这事儿我是帮她办成了,毕竟是开门做生意的,只不过找来的“新郎”是一派正气的那种。
但别以为冥婚中介就是拉着活人和死人在房间里配对欢爱,走多夜路终遇鬼,有一次,我竟给自己错办了一场冥婚,还被夺去了真红。
那一年,我的冥婚中介所刚刚开满一周年。冥婚中介这行当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平时顾客稀少,一天下来冷冷清清。傍晚五点多,我正准备关门时,门口走进来一位身材枯瘦的庄稼汉子,手里提着一裹红纸包。
这男子有些拘谨,在门口往里看了我一眼,怯生生地问道:“姑娘,请问,这里帮忙‘撘骨尸’么?”
“对对对!”
我一听不是送快递的,赶忙起身,把他迎了进来。男子坐在红木沙发上,放下红纸包裹之后,两手一只紧紧拽着衣服边。
我看他有些紧张,先给他倒了杯水,随后坐在他侧边问道:
“老乡,咋称呼啊?”
“俺叫徐山。”
“哦!徐大哥,是谁要‘撘骨尸’?生人搭还是旧人搭?”
这两种婚配方式是行话,农村人听得懂。生人搭是指冥婚的男女,有一方还活着。旧人搭则是男女双方都去世了。
徐山听我这么一问,脸上神情顿时失落,摇头叹息道:“是,生人搭。是俺闺女,要嫁给俺们永丰村村长的老太爷,曹安顺。”
“老太爷?”
徐山说,原来这曹安顺九十高龄,几年前已经去世了,可突然在不久前托梦给他儿子,也就是永丰村的村长曹大隆,让他给自己办一场冥婚渡劫。
这种情况不少见,行里边叫做“回笼配”,有些死了多年又还没投胎的,给后代拖个梦,让配个婚。
徐山说完之后,已经泪眼纵横,但骨子里透露出一股怒气,他呜咽说道:
“这老东西活着的时候,在俺们村名声就臭了,八九十岁了还糟蹋姑娘,村里人都盼着他死。可死了没几年,变成鬼还来祸害俺闺女。”
我听完差点没笑出声来,虽说做生意是来者不拒,可冥婚不是随便就能搭的,从合八字,下定礼,行仪式,到葬罢成婚,个中过程之繁琐,规矩之严苛,比活人婚配复杂何止十倍。
我笑着对徐山说道:“徐大哥,你先别急,八字还没一撇,你闺女不一定合适呢!”
可从徐山眼中看不出丝毫喜悦,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红色漆面的木制方牌,我一眼就认出那是婚配的“龙凤帖”。
徐山颤抖着将龙凤帖放在桌面上,我翻开一看,上面赫然用朱砂写着:新郎曹安顺,新娘徐杏。
内行看门道,我再往下扫了一眼双方的生辰八字,顿时心里咯噔一跳,立马在心里骂了一句,狗屁!
他们俩的八字根本不合。
曹安顺的八字五行属火,乃是阳刚烈鬼;而徐杏则是潜蛟水命,水火不容,相刑相克。这一人一鬼要是就这么结合,曹安顺非把徐杏的水榨干不可。
定是有人故意做成这冲撞局。
我心中已有答案,但还是故意问了句:“既然曹家已经过了门户帖,为啥还来找我?”
徐山深深吸了口气说道:“俺们村长曹大隆,请来一位命师,给全村姑娘合了一遍命缘,俺家闺女最合适。那命师说,如果俺闺女不给老太爷‘搭尸骨’,日后俺们家茔地定会出现孤坟,不利于后代昌盛。这不,村长前两天就把定礼给下了,镇上的一套房子,还有十万块现金。”
说着徐山就把提来的红纸包裹推到我跟前,央求着说道:“唉!镇上的那套房子,我还得退回去,至于这十万块钱咯,给姑娘你,就看看你有么啥法子,救救俺闺女。”
我细细琢磨着,这忙还得帮。一方面,这曹安顺和徐杏的八字不合,硬凑到一块,最终的下场必然是人死鬼亡。再来就是,我这中介所也好几个月没生意了,桌面上的十万块钱,还挺诱人的。
索性一拍大腿,说道:“徐大哥,这忙我帮了,不过跟曹家的‘尸骨亲家’,你是做定了。”
一听我这么掰扯,徐山险些没有瘫软到地上。
我瞧了瞧门外,再凑到徐山耳边说了一下我的法子,徐山听后,这才松了口气。
冥婚当天下午,我早早就赶到徐山家里,新娘徐杏坐在老式的木床中央,红袍加身,盖头蒙脸,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