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忙走进屋去,却看见瘸六爷对着床上的大儿子陶大明又踢又打。
“这老家伙疯了。”李军目光一沉,他力气够大,一把将瘸六爷摁在地上。我也赶紧上前帮忙一把,那瘸六爷虽被我们压在身下,可嘴里却是不停。仍反复骂着刚才那句。
李军反复检查了一下这瘸六爷的身体,没发现大碍,于是说道:
“我看这事儿先告知村长吧!”
我在阴阳行混的,听了这话,思考的角度自然跟李军不一样,我寻思着,瘸六爷刚才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忽的想起瘸六爷说他恩人的老伴死前说的那句“门、门”这才恍然大悟,周身如过了电般,抖如筛糠。
“那是被勾去了魂。”
李军被我没由头的话搅得莫名其妙,忙问所说的是何事。
“我是说瘸六爷恩公的老伴当年是被自家的孙女勾去了魂才死的。”
李军撅撅嘴巴问道:“没头没尾的,你说的勾魂是怎么个说法。”
“李军大哥你也知道的。大概是什么自家的亲人死后若在阴间受苦,难免想念人间的快乐。就来索要至亲的魂魄。瘸六爷说当年所见那女孩的鬼魂,趴在那门上朝屋里张望,就是来看是否是要勾之人,只不过看了一会就飘开了,若是那鬼魂不看清楚就来索命,瘸六爷岂不是已在枉死城中受苦。想来是那鬼魂已然看清,瘸六爷他恩公的老伴当年才失了性命。”
李军整理了一下袖子说道:“这个我当然知道了,比如说听见夜里有人叫我名字,只当它是耳边过风,万万不能作答,村里人叫做‘鬼招人’。但是今天这瘸六爷发了疯一样踢自己儿子又是怎么回事儿?”
“瘸六爷疯时说的什么‘让你留,让你留’难道是那个孙女依然还在?索命的鬼魂没有走?这事有些蹊跷啊。”
“那还是搞个清楚。如果真是这样就不妙了。”
我们这么一合计就又回到祖屋。白天的祖屋非常安静,就算是夜里闹鬼的屋子此刻也没有一丝动静。现在。我正在那间小屋里看着那墙壁画,随后又在后殿转悠。
“这张灵牌应该是瘸六爷恩人的孙女吧!”我看着供台上几张较新的牌位问那李军。
“奇怪,这女娃小小年纪有什么功德就入这祖宗位的供台。”
“进去看看吧!”
说罢,我们二人到了那间闹鬼的屋子。只见那墙壁画末尾那些刻痕已被补出个大概,竟是祭祀的场面,只是所祭之物不说什么少牢、太牢之类,而是一个活人。画上有一人被绑在树上,面前有口大锅。锅中还有一人,只是这画刻得过于简单,只能看出这些。
“要说锅,偏房里堆的杂物里到有一口。我之前来瘸六爷家的时候见到了。”
我在前面带路,李军在后面与我嘀咕:“那树莫不就是白影出现的地方吧?”
“没准。”
偏房打开后。一口巨锅躺在杂物堆里,锅口竟有丈余,锅底油污倒是不多,只是两耳都被烧黑,看来倒是被用过一两次。
“看来那画上所画确有其事了,而那房间应该就是临时关押祭品的,所以才会被人刻上那场面。”我说道。
“不知你听说过油炸祭没有,就是将人投入锅中,活活炸熟。”我毅然说道。
“你是说这锅里还炸过人?”
我点了点头,一把将门推开,倚着门柱狂吐不止。李军忙去扶住我,随后房门突然关了出来。
我心头一凛。
下一个场景是让我为之丧心病狂的一幕,我突然感觉头好痛。往后倒退了几步子,自己的腿踩到了什么,无比的滑腻冰凉,那冷气透过皮肤直至心室。
再抬头看看四周,身后的壁画也不见踪影,只有个憋屈的小房,我们周围全是尸体,横七竖八排的满满当当,反着月光,屋内一片的清冷。
李军直呼:
“地藏菩萨保佑。”扑团住弟。
这些不下二十具的尸体虽说早已是被油炸得七晕八素,可此时我却一眼认出了一张还算正常的脸,是那张照片里的女鬼,现在几乎就像是身陷在这修罗地狱之中,我几欲昏死过去。要不是李军心理素质比较强,我早就不知昏死多少回了。
原本房中还充斥着无数哭声,有老人,有小孩的。不过这声音只有我听得见,李军根本听不见。
就在此时,本是紧闭的木门却开了,登时月光洒了一地。遍地的尸体经由月光一照,竟渐渐止了哭声。我抽搐着脖子向那门望去,却见有一女子伫立门前,只是逆着光,显出个轮廓。
但这轮廓我至死也不会忘了,这正是那白衣鬼影。只见那鬼影缓缓飘了进来,在离我不足五步远的一个尸体身上停了。我这才看清这鬼影是什么摸样。这女鬼脸上发黑皮肤皱皱巴巴的裹着骨头,皮下绝无半点人肉,显然是死了已久失了水分。
眼睛因没了眼帘突兀的圆睁,嘴唇也是不知烂在了何处,只是呲着一排黑牙的三角骨也漏了出来。我看了这幅面容,又身陷尸体中,简直是生不如死的体验。
各种鬼怪我是见过很多了,但是长成这个模样的,还是头一回见着。
“哇????”一声刺耳的惨哭又将我从恐惧中拉了回来。那哭声正是来自这女鬼的腹中,那女鬼的小腹竟是被什么剖开,肠子内脏耷拉了一地,一个小娃竟然在里头。
我正想昏死过去算了,却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鸡叫,这地狱中的残像转眼就没,可那种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