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头,是万劫不复。////
祭台的白骨上,一把雪亮的匕首耀眼地晃在钦涯眼前。一个邪恶的念想闪过他的脑海,他以闪电的速度抓起那把匕首。
祭台的角落处,依玛歪着嘴角,“哼,我就不信你死不了。我要得到天底下最凶狠的情仇,我一定要得到天底下最凶狠的情仇。动手,动手,动手……”她在心底盘算,阴狠的眼珠落进荷衣的血肉里。
“钦涯怎么还不动手?”阮小鱼担忧道。这会儿,钦涯刚刚抓起匕首,她就心急地想见证情敌死在她面前。
“别急,好戏在后头。总不能让她死得不明不白,还不知道自己是被谁杀的。”
荷衣的梦里,迷雾湿湿地喷在她的身上。钦涯已经走远,她冲上去从背后拉住钦涯的手,“钦涯,我们一起去眉山。”
钦涯本能的甩开荷衣的手,眼神分散不知看向何方。总之,站在他身边的人就是一个跟他无关紧要,毫无瓜葛的人。
荷衣快步迈到钦涯身前,张望地抬头望着他那张迷茫的脸,“钦涯,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连我也不认识了。”
冥王摇头,叹,“孽缘,孽缘……希望出现奇迹。”他摇着头转身,消失在荷衣的梦里。黑白无常随之。铁面无私的冥王经历了千万年的沧海桑田,只为荷衣一人动过私心,触犯天条。
黑白无常问道冥王,“冥王,既然你准备帮岳荷衣,为何不帮她战胜阳间的那个妖女?这不同样都是触犯天条吗?要帮就帮到底。”
冥王回到冥界后,脸色阴沉了许多,“不许在冥界讨论有反天条之事。阳间那妖女自有她的寿终之时。一切因果循环都是注定,前世种下什么因,此生得什么果。这三界万物的生存定律怎是可以让本王随便打破的。从今以后不许任何鬼差提及岳荷衣的孽缘一事。”说罢,他阴沉着脸消失在黑暗深处。
钦涯恍惚地打量一番荷衣,陌生的脸蛋,恍惚的人。甚至,他不知道什么是人,移开荷衣身上的目光后继续向前走去。荷衣拦住他,紧紧握住他的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是前世的钦涯对荷衣说过的话。那个时候,荷衣决绝地流掉男人的孩子。在休息室里,钦涯握着她的手,轻问,“嫁给我好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荷衣的梦里,她同样握住钦涯的手,紧紧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试问他还记得吗?钦涯迷糊地盯了荷衣一眼,陌生,苍白,没有丝毫恋人对视时的温柔。
地宫的上空,黑丫丫的一片。月亮一直不肯露面,黑云一朵挤着一朵狂乱地窜动。偶尔一道闪电,带给阴暗的地面一丝光亮。钦涯手里的匕首闪出一道雪亮的白光,晃在依玛眼睛里。依玛猛然闭上眼睛,闭眼前,她亲眼目睹了那一把匕首凶猛地插向荷衣的心脏。那一刹那,荷衣睁开了眼,“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醒来后,她柔情似水地念道。仿佛她只会讲这一句话,一直,一直。
那一把半空中的匕首静止在钦涯手里。
又是一道闪电,在场的所有人清楚地看见钦涯不知所措地僵在原地。他的眼神闪出一道光芒。
依玛大怒,“怎么会这样?插下去,插下去,快插下去啊……”
阮小鱼拉住依玛,“怎么会这样,你快想办法啊。”
依玛愤怒地摊开阮小鱼,大骂,“贱女人,你给我闭嘴。”说罢,她走向祭台的正对面那老女人的身旁,盘腿坐下,命令地道:“念咒。”
顿时,结怨阵又陷入妖气之中,众人红衣飘飘,声声咒语凄凄惨惨地飘起。钦涯的眼神又凶狠地射向荷衣,尖锐过任何一种兵器。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荷衣含泪念道。她的声音凄美婉转,却又拥有无比的力量,唤醒了他们之间沉睡在轮回隧道的爱情。她唤醒的是他们的爱情,不是君钦涯。他手里的匕首眨眼间的功夫后,直chā_tā的心脏。
她从梦里回来了,走向万劫不复。
月亮在这个时候剥开黑云,一跃而出。一道虚幻的银光打开时光之门,光亮中走出一个男人。
结怨阵中,每个念咒的的女人被那光亮晃得眼睛生疼。咒语声在这一刻截然而止。所有人受惊地盯着那束光亮中走出来的男人。
“你还是男人吗?”男人潇洒地向钦涯大步走来,责备地问道。
结怨阵中,于子期第一个猜出男人的身份。虽然,他从不曾见到荷衣的故事里那些人物是何般模样。但他确定,一定是那个男人。他在心底轻叹,终于改写了命运,终于有救了。
荷衣转过头,寻着那熟悉的声音望去。
这声音,曾经如轻烟一样绕在她耳际,温柔,甜美,宽容。她就是沉浸在这样的温柔中,幸福地嫁给他。男人一身白色休闲服,那是他死去时荷衣亲自为他穿上的。他就是前世的钦涯,荷衣的老公。
“老公?”荷衣惊呼道。
前世钦涯蹲在荷衣身边,轻轻抚摸她的头,“老婆,我在你身边,不用再害怕。”说至此,他已泪眼模糊。他的温柔,他的呵护,他的宽容,他的温暖在这泪水中,包裹了荷衣。就是这样的感觉,她终于又亲身感受了。
终于,于子期体会到了荷衣对钦涯的爱,体会到她的故事里那些温馨,那些执著。他试问了千百次,自己哪里不如君钦涯?原来是输在了这个温柔的男人身上。
前世钦涯看向君钦涯时,眼里多了男人的霸气,强悍,“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