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忘了告诉你,我不喜欢把相同的话说三遍。姨娘也忘了告诉你,我虽然不会伤害任何人,但是我一看到谁有漂亮的脸蛋我就嫉妒。你这张漂亮的脸蛋是妖精姐姐给的,所以我也嫉妒。本来我不想伤害你,但是你非要让我把同样的话问你三遍。在说出第三遍前,我要让你付出代价。不要问姨娘为什么,这世上就没有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老妇人一气呵成。
正如老妇人所说,荷衣的脸蛋像水蜜桃一样,白里透着粉红,粉里透着白。那样的皮肤,突然开了一道口子,鲜红的血液从里面潺潺地涌出来。那鲜血在老妇人眼里,正如水蜜桃汁一样甜蜜可口。老妇人不由地哽咽了口水,伸出干枯的手指轻轻擦拭荷衣脸上的鲜血,吐出舌头美味地舔上一口。她那神情,尤如穷极久日不沾荤的乡下人吃上了一口肥肉时的满足。得到满足的老妇人欣慰地舔了舔她唇瓣上残留的血迹,轻轻笑道:“好了,你得到了惩罚。就让姨娘第三次来问你,想不想见到你娘亲?”
红色的水蜜桃汁顺着荷衣的唇瓣流进嘴里,那血腥味是仇恨的。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刻骨铭心地去恨过一个人。她曾经认为所有的恩怨都只是过眼云烟,无论任何恨仇,哪怕是于子期杀了岳一飞,她也仍旧没有选择报仇,而是继续精彩地走完没有亲情的余生。可是,这一刻,她对眼前阴狠的老女人恨入每一滴血液中。是这个老女人悔了她这一辈子的所有。她的目光平静得狠毒,化作一把锋利的飞刀仇恨地射向老女人。那种仇恨深深地埋葬在她异常的平静中。
杀了我,杀了我做鬼了也不会放过你。哪怕是魂飞烟灭也要让你这个间接杀死钦涯的老女人永不超生。她如是想。
老妇人拉长了脸,低沉地说道:“难道还要让姨娘问你第四遍吗?如果让姨娘问你第四遍,代价可是很大的。”
荷衣顿字如针,“杀了我。”多余的字,她不愿再说。
老妇人不笑的时候很像传说中的老巫婆,鬼点子多,“你想死还不容易。”语毕,不知道她从哪里摸出来一个小瓶,揭开瓶塞灌给荷衣透明的液体,“不知道你喝了这瓶圣水会变成什么样。当初我就是让姐姐给灌了这瓶圣水,才瞬间苍老,变成现在这样音貌怪异的人。姨娘怎么舍得让你死,要让你死也是见了姐姐之后的事。”
荷衣喝下老女人所谓的圣水,一阵冰凉的感觉通遍全身,苍凉地呛出声,“咳……咳……”
老妇人继续自言自语地说道:“圣水也是有脾气的,遇到不同的人,下场不同。就看你运气如何,若是好的话也许能救你命。也不知道你那夫君喝了它死了没有。不过即使是他没有死,呆会儿把他交给他的那些仇人,他也必死无疑。”
荷衣瞪大眼睛,眼光中蹦出的希望像烟花一样灿烂,“你说什么?钦涯还在你手里?”
老妇人貌似悲伤地感叹道:“是你娘亲更重要,还是一个跟你没有血缘关系的男人更重要?为什么口口声声都要提到他。你可知道姐姐今天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你怎么半字不提她,难道就一点也不关心她的下场吗?”
荷衣只是哀求,“钦涯他在哪里?”活着有希望了,她一想到钦涯此刻也许正遭受到这个老妖女给的折磨,她就尤如被抽空了心血,无力呼吸。自从她和于子期从雪山走出来后,心痛的病一直未愈,直到找到钦涯,他们从结怨阵中活着出来后,她才慢慢恢复。而此刻,又是那种钻心的痛,好像心脏千穿百孔地扎满了毒针,一呼吸就痛,痛到连心脏都不会跳动了。她忍着心痛,额头冒出了一粒一粒细细的汗珠,尤如大病了一场,苍白了脸,“钦涯他在哪里?你可不可以不要折磨他。你们上一代的恩怨又究竟关我们何干?非要让我们也一起扯进来。你要找我娘亲,你找啊,为什么要伤害钦涯?”
老妇人顿字如针,“不抓了你,我手里能有什么筹码?你一个黄毛丫头怎么知道姐姐的阴狠和利害。我拿不出大量的财力,怎么打听那么多有利与我的消息?你可知道我日日夜夜躲在这里不能见人,连自己的亲身骨肉也不知道长什么样。就连安达,也只能每逢清明他来看我时,才能听一听他在陵墓外的声音。今天是枝儿大婚的日子,整个郝尔漠国的骄傲。可是我的好姐姐,她非要这场婚礼变成战场。你说,我抓你有什么错。两个国家的太平都在你一个人身上了,你不觉得你的牺牲很值得吗?”
荷衣对她此生的生母何妃没有任何认识,唯一的印象就是她丢下了岳一飞和他们兄妹嫁给了钦涯的皇帝父亲,还为了当上皇后设计害死了钦涯的母亲。历史上有个武则天不择手段地杀死了自己亲生的女儿,陷害给别人。从此武则天平步青云,登上了女皇的宝座。在荷衣的印象中,何妃只不过是一如武则天的狠毒女人,“你以为她会为了我,放弃攻打郝尔漠国吗?两国的战事一拖再拖,拖到今天已经是定局。我在她眼里算什么?相比天下,我不过是一粒沙。”
闻言,老妇人轻笑,“你想到的事姨娘能没有想到吗?我要让二十八年前的恩怨,都在今天了结了。”
荷衣没有任何理由不相信老妇人的狠毒,一丝希望瞬间消逝,正如绽放后的烟花,光亮地划破夜空后,悄无声息地灭了,“你准备什么时候把钦涯交给他们?”
“你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