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很冷,穿过钦涯时,把他的心都给风干了。全\本\小\说\网
时间没有带走记忆,是她把他忘了。
还回来这蜀都城做什么?
他一抬头,仰望着满天的星空。也许,每个人都是天上的一颗星星。只是,那么大的天空容不下小小的他。他被那枚名叫爱情的星星给挤下来了,摔在地上,粉身碎骨。
是啊,还留在蜀都城做什么,他该走了,把生意也一并搬走,片刻不能再呆了。
“你要去哪里?”
一声凌厉,打乱了钦涯风风火火的脚步,一抬头,于子期满目愤怒地盯着他,像盯一个杀人囚犯一样。
岳府的大门大大敞开着,于子期一直就站在门口,与钦涯撞了个正着。
“我……”
……
我该走了,去一个永远见不到荷衣的地方。
钦涯心说,抬眼静静地看着于子期,二话不话,直接闯了出去。
“该不是你会像两年前一样,一走了之,丢下荷衣一个人。”
“荷衣……是……你的。”
钦涯隐忍着内心的痛苦,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口,只那样吞吐又颤抖的吐着像刀子一样的字句,“她……是你的。照顾好她。”
“为什么提到她,你的声音都颤抖了,是因为还深深地爱着她吗?古域国的颢琰王,天网的领,曾经风风火火,天不怕地不怕的大人物,也会害怕和一个女人在一起?”
于子期一步一步走近钦涯,把他往后逼迫着,不得不使钦涯挪动脚步往后退。似乎,前面真的没有路,他只有往后退,退得远远的。
否则,他为何给自己改名“6远之”呢?
远远地离开之,才是彼此的幸福。
或许说,荷衣的幸福就是他的幸福。
于子期声讨着:“你害怕了?害怕让她不幸福,让她经历更多的磨难?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一走子之,她的磨难会更多?你走了,她每天都心痛如绞,痛到任何名医都无法根治,到最后她干脆拒绝求医,就那样日复一日地等着一个人,日复一日地痛着,恨着……”
“够了……”
钦涯打断了于子期的话,“够了,你不会明白的。”
“是,我不会明白,你也不会明白,永远不会。什么七日之后她会忘记和你的曾经。什么天命。那都是骗人的。天命早在荷衣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被打乱了,你怎么不去试一试,怎么不去相信她不会把你忘记。”
于子期开始讲述着这两年,荷衣的痛苦生活。
自从钦涯走后,她便觉得生无可恋。也不想再去寻找钦涯,不想再寻死寻活地追求她的那份“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于君绝。”的爱情。只想着等死,让岁月催走她的容颜,然后看着皱纹一条一条增生,然后慢慢老去。
“荷衣,你又心痛了,别再想过去了好吗?”
“荷衣,你忍一忍。”
这两年,于子期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荷衣饱受心痛的折磨,看她满头的汗水,看她挣拧的表情,看她痛到最后晕了过去。
“我去把他找回来。”
“子期兄,别……”
“别去,如果他真的爱我,会回来的。我们……我们就在这蜀都城等,一日,一月,一年……一生。”
荷衣终于相信,这是命。如果命中注定有一个人一直属于你,那他终究还是会留在你身边,不用你去找,不用你去追。
就这样一直等下去,一直等,等到老。
也许,他会回来。
也许,不会。
缘来,挡不住。
缘尽,强求不得。
日初时,一个女子坐在岳府高高的楼台上仰望着远方,寻她熟悉的身影,听她熟悉的马蹄声响。
日暮时,那个女子把眼睛迷成一条线,看过往行人,看晚霞飘浮,看夜色慢慢降临。
夜里,挑灯,远望。
蜀都城的人不知,这女子究竟在做何,只那样传开来:岳府出了个美人,天天坐在岳家那高高的楼台上沉思,好一副美丽的画卷。许多男子仰慕,许多女子妒忌。
于子期讲完荷衣这两年的辛酸生活,自己都快讲不下去了,哽咽,“终于,老天开眼,把你等回来了。可是,你……”
钦涯闻言,觉有蹊跷,“可是,她不是失忆了吗?她不是有孩子了?”
于子期瞪一眼钦涯,“你……”你怎么能这么不相信荷衣,一个为你生为你死,为你经历了那么多磨难的女子,你也怀疑?
于子期不好把后头的话说明,“想知道答案,你自己去问她。如果你想救荷衣的话,就乖乖的回到新房去。否则,她这一辈子就真的死在你手里了。”
是啊,心死了,人活着,不是行尸走肉吗?
岳家小姐的洞房里,那女子抱着一个约模一岁多的男孩坐在喜*上,“还不知道给你取什么名字,娘亲真对不起你。”
“亲亲……”
小男孩不明白女人说些什么,用他会讲的话来称呼着他的娘亲,“亲亲……”
那小脸蛋抹又一抹的红晕。
孩子生长得很好,母亲也照顾得很好,又胖又可爱的,肉肉的脸,圆圆的眼睛。那眼睛好黑,就同他的爹一样,里面装着化也化不开的深邃。
“算了,等你干爹给你取个名开。娘亲……终于等来了你爹,却……又走了。”
她又沉默,眼里含泪地笑着,“宝宝,等你长大了别问我爹在哪里。娘亲也不知道……”
她笑,心中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