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衣用力甩开于子期的手,反被他握得至死,让她动不了丝毫。
阮娇娘用微乎到只有她和于子期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既然爱她,就带她逃得远远的。”
阮娇娘收了钱,该放的人,她总会放,管不了君钦涯的什么计划。这钱,日后还大有用处,所以必须收下。
“谢了。”
于子期左手在舞池轻轻一挥,挥过荷衣那件脱掉的外衫,一晃溜的时间就披在荷衣身上:“跟我走。”
阮娇楼刚刚在场竞价的各位老少爷们,看着于子期带荷衣走,没一个出来反对。个个人眼睁睁看着美人入他人怀抱,遗憾不止。想坐拥美人,那也得要有钱。
十万两白银,在场谁还能高出?那个厢间里给荷衣找茬的年轻公子哥他出得起,只是他并没有露面。暗处的君钦涯见到自己天网的人,跟自己对立,狠了心,消失在夜色。
于子期关注荷衣,是在荷衣十五岁那年的比武招亲会上。荷衣逆圣,公然为了自己忠贞的爱情挑衅封建。荷衣的那一句‘山无陵,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就在她说出的那个时候,子期就期望那是对自己说的。那个时候,他只是一个靠杀人赚钱维生的杀手。对于一个女子的爱,他奢望不来。
那日,荷衣新婚。在君钦涯暗室里的浴池,另外两个杀手想要**荷衣的时候,是于子期阻止了他们。他不容任何人伤害荷衣。
这一次,荷衣被君钦涯扔进青楼**,他下定决心要摆脱颢琰王,彻底带荷衣远走高飞。就算是要从此过逃命天涯的日子,他也要带荷衣走。从他进青楼的那一刻,就是君钦涯追杀他的开始。
于子期带着荷衣一直到了城南的坟场,才松开荷衣的手。
四周黑乎乎的没有一点光。一堆一堆的坟,隐约露出坟顶。荷衣举目四望,一片凄凉与死寂包裹着她。眼前的于子期对荷衣来说,不知道是敌是友。在她眼里,他一面是杀父兄的仇人,一面是那日浴池里在她晕过去后**她的奸贼,一面是君钦涯的帮凶。
荷衣退避三舍,哪怕这坟场里冒出鬼来也不想靠近于子期:“你带我到这里来做什么?”
于子期把荷衣拉进怀里:“我要带你离开古域国,要给你幸福,弥补我对你的伤害。”
荷衣实在没办法欣喜这个男人对自己的承诺,这或许又是君钦涯的一个阴谋。
荷衣想挣开于子期的怀抱,可是他实在太有力气,她自知挣扎不出去,干脆不挣扎:“你不是因为那一次趁我身中露娇人同我承欢后就爱上我了吧?”荷衣用她那不屑的口气侃道。
于子期立即否认:“我没有碰你。我不会在你不愿意的时候碰你,更不会让别人碰你丝毫。”
荷衣不信:“你是说,我现在还没有被任何人侮辱过?”
于子期将荷衣抱得更紧,他一贯阴沉的声音温柔了许多:“现在没有,将来我也不会让你被任何人侮辱。”
“真的?”
“真的!”
荷衣灵机一转:“那你放开我。”
于子期这才查觉自己的失礼,忙松开手。荷衣从他怀里跃出来:“你以后给我记住,不许碰我。杀父之仇我报不了,也不想报。恩恩怨怨永远循环不完,一报下去,就再也收不了。我不杀你,并不代表我不恨你。我不报复你,也不会爱你。你最好离我远远的,别让我恶心。”
荷衣说完,转身要离开这个坟场。就连她自己也清楚,她还对君钦涯有利用价值。她这被于子期一带走,注定要被追捕。君钦涯的势利,荷衣从来没有否认过。她不忌惮,她要正面面对。
坟场的乱石凌乱的堆在高高低低的泥巴上。脚踩上去就听到石头相撞的声音,咯咯喀喀的响。那声音,简直就是这坟场最好的配音。死人躺在下面,很容易就会被这声音惊醒似的。
荷衣走了两步,心有些虚,像是感觉随时都会有人伸手抓住她的腿一样。但是她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离开坟场,离开这个杀人的疯子。
“你回去他不会放过你的。”于子期在她身后低沉地说。
“这不是你的事,你离我远一点。”荷衣倔强道。
于子期见荷衣走了几步,跟上前:“是不是我没有杀了你父兄,你就不会恨我。”
爹爹?哥哥?荷衣闻言,心一阵紧抽。她不是一个好女儿,放着家仇她选择承受,而不是与仇人决力厮杀。爹爹,哥哥,原谅女儿没有为你们报仇。但是这个选择一定是对的。荷衣回头瞟一眼于子期:“杀了人就不要再乞求得到原谅,也不要在我面前再提起我的家人。”
坟场的每一堆坟尚且有人来祭拜。而荷衣的父兄被埋在荒野,还没有人去跪拜过。是阮娇娘偷偷帮忙埋在了没有人发现的地方,要是被君钦涯知道了,连个全尸也没有。
荷衣穿插在坟场里,像是永远也走不出去。于子期一直跟在后面,没出声。黑丫丫的坟场很难看清脚下的路,只听到吱吱喀喀乱石被踩响的声音。荷衣清楚君钦涯会再把她抓回去,但没想到会那么快。而于子期,了如指掌。他们一出阮娇楼的大门,君钦涯暗中布置的天网就开始追踪他们的行踪了。若不是于子期清楚天网的行动方式,他早已经被围攻了。
“你回去陷入的深渊比跟我这个仇人一起逃亡更恐怖。”黑暗中,于子期的声音阴沉地击破这死寂的黑夜。荷衣停了脚步,碰触到的石头错了位,滑向下陂。于子期把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