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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衣在黑暗中,洞查到于子期的认真。但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于子期选择抗衡的方式是直接的,危险的。而荷衣,等着君钦涯痛不欲生的那天。
荷衣转开脸,没好气地道:“我说过,你离我远一点。自己逃命。”
得罪君钦涯的人,还没有逃得过他追杀的。于子期这以后不仅断了自己的财路,更要从此阴天暗地的躲着天网周密的追杀。
这坟场下山就是蜀都城城南尾街。山上,大片都是坟,要走下去真有些毛骨悚然。荷衣只顾加速往下走。坟场的路看不太清,只得磕磕碰碰摸索前进。她每走一步,于子期都紧跟。这样走下去也不是办法。只要一走到街上就会随时遇到君钦涯的眼线,铁定会被他们再把荷衣抓回去。第一次带不走荷衣,再想带走,就难上加难了。
于子期越到荷衣前面,挡住她的路:“我知道你恨我,以后我会慢慢再给你解释。我们先逃离君钦涯的追杀,再算这些恩怨好吗?”
荷衣停在于子期面前,试问:“他是要追杀你,还是要追杀我?我有自己的办法逃脱他的折磨,用不着仇人来好心帮忙。”
于子期无奈道:“你就决心要去火海吗?”
荷衣坚决道:“我走我自己的路,你别挡我。”
天底下,于子期最了解的人,莫过于荷衣。他收集了荷衣所有的消息,包括荷衣两岁时会说的第一句话,荷衣铁定要嫁君钦的决心......荷衣决定的事,只有坚持用自己的方式做下去,从没有因为谁而改变过。此时,荷衣不跟他走,抵过十个君钦涯的阻挡。
荷衣见于子期不准备让道,淡淡地问:“你自己惹了他,能活着就不错了。你要是能彻底摆脱他的追杀,活着出现在我面前,我就答应听你解释。”说完,荷衣饶道,从斜斜的坟坡饶开。
蜀都城内,君钦涯的暗线已经在城内铺了一张盖天的网。他刚从阮娇楼出来,就发下命令,遇于子期者,杀无赦。并且要把荷衣活着抓回去,丝毫不许伤。
于子期是头一回拿人没办法。他都跟着荷衣走到半山腰了。再走到山下,恐怕他们脚一踏进街尾的石阶就会被天网的人逮住。
荷衣被于子期带走的那刻,兰香见到出高价的人是于子期,放了心。她不认识于子期,更谈不上熟悉。但她相信于子期不会伤害荷衣。兰香去阮娇娘引她去的荒野祭拜岳家父子时,见过于子期去上坟。她还藏在野草丛里听于子期说,这辈子我会给荷衣幸福,你们安心上路吧。荷衣的倾慕者众多,兰香清楚。像于子期这样对荷衣的人她不足为奇。
阮娇楼,阮娇娘的厢房,君钦涯冷冰冰地坐在椅子上:“你不是因为那十万两白银放走她的。”
阮娇娘背对君钦涯,安闲自得地沏着茉莉花茶。茉莉花茶乃蜀都城的的名茶,分上品、中品、下品。蜀都城人好用盖碗沏茶。而阮娇娘摆着精致的茶具,把茉莉花当作功夫茶来沏。她烫好杯,将沏好的茶娴熟地倒进杯里。茶一滴不渗刚好与杯口并齐。茉莉花茶的清香飘逸四溢。
阮娇娘端起茶:“喝茶。”说话时,她并不看君钦涯的脸。这个时候的她与夜深沉醉在君钦涯**身下的她判若两人。
君钦涯摔了她的杯:“你休想忽悠我。”
杯摔了一只,还有另外的。阮娇娘重新翻起一只杯,重复地烫杯,沏茶:“我确实是为了那十万两白银。我有多爱钱,你不知道吗?正是因为钱,我才愿意屈身坐拥无数美人的颢琰王身下。这一点,你还不清楚吗?”说这话时,阮娇娘才抬头有神地看着君钦涯。
阮娇娘的确拿了不少君钦涯的钱。这家天下第一青楼,便是她从君钦涯手里拿来的钱所开。不过,那是用她的chū_yè和日后对他的服侍换来的。
君钦涯喝了阮娇娘沏的茶,娇娘满意地笑了:“那你只是单纯地为了要报复岳荷衣才丢她进青楼的吗?”
君钦反问:“那你为什么要放了她?她跟你毫无关系。”
阮娇娘大声笑,她做这么多,他确一直不知道是为什么。他杀人,她帮他安抚被杀者的家属;他拆桥,她就抬着古木在后面修桥;他灭了岳家父子五人,她就深夜悄悄埋人。他做了坏事,她就用他的名义四处行善。她做这么多,只是为减轻他的罪孽。
“她是跟我没有关系,我只是看在那十万两白银的份上放的人。我可不想放着白白的钱不赚。”她本想说,你要害她,我偏要救她。后来,又换了句话。这样,同君钦涯的冲突也不会那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