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只剩下婉儿阿姨一个人了。
孤独或许是有的,对于爱到极致的人,孤独是多多少少都会有的!
但更多的是那段美好的记忆,它一直温暖着这个柔媚而又勇敢的女人我的亲生母亲,每当她开心或者烦扰的时候,她都会去那块农场上骑马,从乌市到伊犁驾车去大概要八个小时,乘飞机去大概是1个小时的时间!
婉儿阿姨只要一到伊犁,只要一踏进那片农场,仿佛时光都会停滞不前了,有种穿越时光隧道,一下子回到了年轻时候的样子。她信步由缰,好像又回到了当年的那段隐居在世外的时光。她骑在马背上,微闭双目,呼吸着薰衣草的奇香,似乎感觉我老爸还坐在马背上温柔地环抱着她!
这薰衣草始终还是当年的薰衣草,它们的姿态,它们的花朵,它们的香气,那种紫色,深入骨髓的紫色,成片成片的紫色,连接到天边的紫色,那种紫色甚至把天地间的一切都染成了紫色,夜空被染成了紫色而显得更加神奇,星星被染成了紫色而显得更加浪漫。
那段时光,就像童话里的世界!
这一切都是婉儿阿姨在从乌市飞往伊犁的飞机上告诉我的,阿姨说要带我去伊犁看看,我同意了。我也想去看看,我不知道这是因为好奇,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我就是想看看阿姨和老爸当年幸福过的那片薰衣草!
那里就是我的出生地!
这一行只有我们俩人,婉儿阿姨没有带任何随从,就我们母子俩!
不到一个小时,飞机就在伊犁降落了。农场的负责人已经派车来接应我们了。
离开伊犁市区,进了郊区后,开始出现大片大片的薰衣草,那些薰衣草有各种不同的颜色,紫色居多,跟我和曦儿去普罗旺斯看到的薰衣草一样,就像凡.高的油画里的背景,极富渲染力。
途径一座小镇,一座很富西域特色的小镇,很简朴的小镇,一座不太像小镇的小镇。
过了那座小镇,再往前不多一会儿,汽车就到了那块农场所在地,农场不算很大,但很漂亮,一切都很精致。农场里依然是大片大片的薰衣草,那些薰衣草紫色的小花,就像夜空中紫色的繁星。
农场靠山坡的地方有一长排屋舍,大概是农场的仓库和在农场里工作的牧民们的住处。农场一头有一个超大的圈羊的栅栏,看来这里还养了很多羊了。
在距离农场两百米远的地方有一栋木头造的两层的房子,伫立在碧绿的草地上,门外就是成片的紫色薰衣草。
“阳阳,我带你去那里看看,”婉儿阿姨指着那两层的童话里的房子的木房子,看着我微笑说,“那就是当年我和你爸在这里居住的地方,十年前我来到这里时,所幸那木房子还在,于是我当机立断从当地牧民手中买下了这栋木房子,还有这块农场!”
我们朝那木房子走过去,我道:“这里的确很美,像童话里的世界,感觉不像是现实世界!”
“嗯了!”婉儿阿姨笑着应着,“现在在农场里干活的哈萨克牧民,有两个是当年认识我和你爸的牧民,他们都很善良,所以我雇佣他们来帮我管理农场。以前认识很多人,只是他们都离开这个地方了,你知道哈萨克族是一个游牧民族,随水草而居,居无定所!”
我点点头道:“我听说过。阿姨。”
推门木门,走进去,是一个小前厅,然后是正屋,有两个厢房,楼上只有一间屋子,从前厅一侧有木梯可以上去。
婉儿阿姨搁下手提袋,就开始找抹布擦桌椅,因为有一段时间没来了,屋子里的一切都落上了一层薄薄的白色灰尘。我也帮着婉儿阿姨打扫,我扫地扫墙角的蜘蛛网,婉儿阿姨擦桌椅。
“这屋子我不让他们进来,所以他们也不会擅自进来打扫,我买下这片农场后这五年,这木房子里没进来过别的人,农场里的牧民都知道这栋木房子对我很很重要。”婉儿阿姨边擦桌子边说。
我“喔”了一声。
婉儿阿姨又说:“每次一来这里,我就感觉你爸就在我周围,在我看不到他而他能看到我的地方,就在我周围,就像玩捉迷藏那样,他会轻轻地喊我,比如说‘婉儿,我猎了一只野兔回来了’,有时候我会神经质地奔到门口,却看不见你抗着猎枪的影子,他又躲起来了……”
同婉儿阿姨在农场里四处都游览了一番,我的感觉怪怪的,似乎还有一种错觉,那就是走进了一个爱情故事里似的,那薰衣草,那木房子,那羊群和奶牛,那天空与远山都是这部分爱情小说的背景,这小说的主人公就是婉儿阿姨和我老爸。
老爸虽然不在了,但我总感觉我身后有一双眼睛,一直在注视着我和婉儿阿姨,面带一种欣慰的笑意。
婉儿阿姨领着我在农场里游览,边走边向我诉说当年她和我爸在这块草原上发生的有关欢笑有关幸福的故事。我知道那些故事在婉儿阿姨的心中已经成为了永恒的记忆,已经完全融入了她的血肉之中,已经完全融入了她的生命之中。
婉儿阿姨会指着一块生长在农场草坡上的白色圆润的石头对我说,这是我和你爸当年坐过的地方,那时候每个傍晚我们都会出来散步,然后相互偎依地坐在这块白石上观赏日落,窃窃私语。
过一会儿,她又指着某个地方对我说,看,那是当年你在这里第一次学会走路的地方,当时我和你爸甭提有多高兴了。我抱着你站在你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