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凝冰披着披风出了门,让下人去赶了辆马车,向南郊方向驶去。 出了南城门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她让马夫停了下来。自己下了马车,让马夫到一旁的茶棚等着。自己要在附近散散心。
马夫不敢多话,只是恭敬的遵从。紫凝冰信步在雪上,一步一步,吱呀吱呀的声音,倒是让她觉得心头舒畅了好多。就这样,走了大约半个时辰,紫凝冰已经身在南郊树林里了。绿色的柏松上,裹着厚重的雪,一眼望去,绿色点缀着白茫茫的雪山,竟是如此的诗情画意。
“王妃,好久不见。”那个自称濯的人,在不远处的大树下看着紫凝冰,露出的半张脸含笑说道。
紫凝冰楞了一下,刚刚还未曾见到他。怎么只是一个闪神,人就出现了?虽然惊奇,但是,心知他不会伤害自己,倒也没有多余的戒备之心,只是像老朋友一样,淡淡笑着应道:“我倒觉得,应该也没有好久。”
他听了,笑着迎了上去,说道:“难道,王妃还曾见过我?”微扬的语调,分外明显的玩味。
“你不是应该比我更清楚吗?”紫凝冰同样勾起了玩味的笑容,直直的对上那双眸子,努力的想要在记忆深处搜寻他所说的‘故人’究竟是何时的故人。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只是非常的确定,这眸子,一定在见过。不是那次的相撞,在那之前,就一定是见过的。
他看着紫凝冰的模样,倒是在见到他之后,将这大半个月的所有烦恼不快,都抛到脑后去了。纯粹的玩味挑衅的眸子,这才是她应该有的模样!
他站定在离她三步之外的距离,移开自己一直凝视她的目光,说道:“想不到,这么冷的天,王妃还会出来踏雪。”他聪明的将话题移开,不再去纠缠一个说不清的问题。
紫凝冰自是明白,他只让自己唤他‘濯’,不曾对‘故人’解释。自是不会一直纠缠着这样一个话题。“濯,你可知道,我为何名字里有冰字?”看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紫凝冰的心情,似乎是极好的。
他笑着摇头,说道:“不知。”没有追问,只是单单的一个回答,可是,他眸子里的那份怜爱,那份疼惜,难道是真的不知吗?
紫凝冰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只是俯身握起一把雪,在手中团成一个雪球,或许是雪太过冰冷,她的手,一会儿便变得通红。她却不在意,笑着将雪球打到看着自己出神的他的身上,看着他诧然的神色,她大笑了起来。欢愉轻快,悦耳不燥。“因为,我是在最寒冷的冬天,被捡到的。”
他轻叹了口气,将身上的雪拍落,其实刚刚那个雪球,他本是可以躲开的。只是,最近很少见她这样的笑脸,竟是就看的晃了神,没了反应。“那不是应该叫做寒雪之类的,更加贴切吗?”温和的声音,带着几分宠溺。看着紫凝冰的目光,虽然野性依旧,却是温柔的。
“妈妈说,凝冰是‘冰弦冷涩弦凝绝’之意。但我却觉得,妈妈其实是想我在任何时候,都能更好的生存。你想想,冰,在寒冬,可当利刃,在酷夏,可吸炎热。”紫凝冰笑盈盈的说着,手里不知何时,又握了两个雪球,然后,一个接一个的朝他偷袭过去。可惜,这次两个都没有打中。
他轻松的闪身,躲开了两个雪球,笑着说道:“王妃,没有人告诉过你,偷袭只能用一次吗?”微扬的语调,同样的欢快轻松,就好像是两个朋友,在玩闹着孩童的游戏。
“哦?是这样吗?可是,我更喜欢攻其不备。”紫凝冰的语调微扬,故作惊疑的模样,倒是颇显调皮。只是,不知什么时候,又握着两个雪球,在手里把玩着,美眸直直的看着他,在寻找着某些破绽。
“可是,王妃似乎忘了,还有一句,叫‘吃一堑,长一智’。”他向前一步,飞身跃过紫凝冰,到了她身后,得意的看着她慢半拍转过来时,神色略显惊诧的模样,唇边的笑意,更加的浓重了。“说道这里,我倒是应该问一句,既然冰是利刃。那么,王妃的利刃,哪里去了?”
紫凝冰听了这话,纤细的手指,竟在不觉间将雪球捏碎,敛下眸子,道:“我的利刃?怕是早就丢了。”这话说的,不无悲凉之意。
他看着她刚刚还高兴的模样,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塌了下来,心底一阵抽搐。却还是那般笑着,说道:“王妃的利刃,不是丢了。而是一直都压抑着,让人以为,它绣了,它没了。”
紫凝冰惊诧的抬头,直直的看着他,说道:“濯,你究竟是什么人?”她还是问了出来。不止一次的问,可是,这次又能得到什么样的答案?
“王妃,现在,我可以回答的。只有之前的那一些,一点都多不了。”他依旧笑着,唇角却染了几分苦涩。
“你背负了什么?”紫凝冰看着他,这是第一次,见他这般笑容。平日里,总是自信、狂野不羁,却从未想过,会见到这样的苦涩。有那么一刻,她竟有一丝心疼。说不出原因,只是那笑容,似乎牵动了什么。
他看着紫凝冰眸子里浮现的疼惜,他觉得,这就足够了。“背负着太多,怕是说不清的。我若说,我希望天下的安定,我想要三国永无纷争。我背负的,是这些遥不可及的东西,王妃信吗?”不经意的,他流露出的那种心怀天下的大丈夫气魄,竟是震撼了紫凝冰的心。
紫凝冰尘封心底记忆里,死了好多人。她一直过着流离的生活。夜宿破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