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宣听了,心满意足的笑了,伸手将紫凝冰纤细的柔荑握在手里,那是以往他最常做的事情。只是,下一刻便被紫凝冰抽了出去:“陛下,还是自重的好。”她有些别扭的说道。
易宣楞了一下,紫凝冰的反应让他极度的不安。他以为,支开兰香和护念,就是为了让他们更亲昵的,可是,为什么却还不如他们在的时候?“冰儿,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易宣紧张的问道,但其实,他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究竟为什么,他又怎么会不清楚呢?
“宣,我有事想跟你说。”紫凝冰又岂会不知易宣是在逃避?可是,她想要趁着自己还有勇气的时候,把话说清楚。
易宣见紫凝冰的表情,心已经沉了下去,可是,他不死心,他还是抱着异常执着的希望:“冰儿想说什么,说就是了。”他努力维持温和的笑容,努力去做以前那个自己。
紫凝冰看着易宣的样子,她又不忍开口了,最开始,就是他这样的温柔却比易辰更加坚强和胸怀报复,将自己的目光吸引过去的!不过,这个错误,她应该自己承受。可是,想到易宣做了那些错事,都是因为自己,她犹豫着说道:“宣,先帝易宁的死,与你有关?”
易宣楞了一下,眸子闪过狠辣,却只是一瞬,他将自己的一丝惊慌也掩盖的很好,他故作诧异和悲伤的说道:“冰儿,父皇的死,确实是我无能为力所造成的。如果,这就是你所说的有关,那么,我承认。”言语间还流露着自责和愧疚,若是旁人看了去,大概都不会再去说什么了。
“宣,你是不打算说实话了吗?”紫凝冰充满悲伤的眸子看着易宣,那样的目光,深深的刺痛了易宣,可是易宣知道,他不能承认。“冰儿,难道你怀疑是我吗?”
紫凝冰看着易宣坚决不认的样子,心里有一种叫失望的情愫渐染开来。她闭上眼眸,深吸了几口气,再次睁眼时,眸子里的悲伤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名为决绝的东西:“易宁阻止你娶我,让你心生怨恨。我以为,你只是对他不满,但你对他是有敬爱的。册封太子的大典那日,行刺也是你设计的。只是,你计算失误了一点,那就是我会为易宁挡剑。你为了救我,才身负重伤,险些丧命的。也正是因为你受伤,我才以为,我猜错了。可是,墨翰出现虫蚀毒,是你离开后的事情,我本来没有怀疑过你。可是,当我知道,在西林也有人中了此蛊的时候,我便猜到了是你。我也证实了这一点。虫蚀,你可知道这蛊是损阳寿阴德的?你竟然要用这种蛊,来达到你的目的。宣,你让我觉得恐怖。你太可怕了!”
易宣听着紫凝冰的话,他摇着头说道:“不是的,冰儿,不是这样的。我…”
“够了,宣。”紫凝冰打断了易宣的话,她不想听他的解释和借口,因为太多的事实摆在眼前,她已经无法再去相信他了。“宣,我不是要你对天下宣布自己的过失,我只是希望,你跟我说句实话而已。”紫凝冰的声音,哽咽了起来,她感觉眼前有一团水雾,开始模糊了双眼。
易宣见紫凝冰哭了,他紧张的将紫凝冰拉入怀里:“冰儿,我错了,我错了。别哭。我不要看你哭的样子。”
紫凝冰推开了易宣,对上他紧张关切却又失望的眸子,她深吸了口气,说道:“宣,咱们认识四年了。我记得,最开始认识你的时候,总是对我抱怨,为什么不能像叫辰一样,喊你的名字,却独独钟情于‘四皇子’这个称呼。”紫凝冰下定决心,把话都说清楚,或许说的明白点,他才能真正的放下自己,即便,因此恨她也好,起码,不会再为她,做那么多的错事了。“我从来不跟你说,只说是秘密。那是因为,我很自卑,也很害怕让你知道。我怕我说出缘由时,你却根本不记得了。”
易宣看着紫凝冰,他不懂她的意思。他不记得什么?“冰儿,你在说什么?”他听不懂,只是真的听不懂。最开始的时候,她确实是一直喊他‘四皇子’的。他曾经怀疑过,她是贪恋权势的女人,可是,事实不是那个样子。与她相处下来,他知道,她不是一个爱慕虚荣、攀附权势的女人。所以,后来他也不问了,因为那都无所谓。只要,她在他身边就好了。
紫凝冰敛了眸子,低沉着声音说道:“墨轩二十七年,西林四皇子带着两个仆从,孤身前往墨翰与当时的墨翰皇帝福德皇帝和谈。这件事情,你知道其中的原因?”
“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情?”易宣眉头皱在了一起,脸上浮现出惊讶和嫌恶的表情。这件事情,对西林来说,是耻辱的!当然,对于现在依附在墨翰的西林来说,或许已经不是什么耻辱了。可是,紫凝冰突然提起这件事情,又是因为什么?
“那一年,战乱未休,墨翰王城还是最安全的地方。我沿路行乞到了王城,遇见了四皇子,被他从一群乞丐的手里救下一命。自此,西林四皇子成了我的救命恩人,更是我一辈子都忘不掉的男人。”紫凝冰低声的诉说,努力平静的语调,却让易宣神色大变。
是易濯,她说的那个人,是易濯!为什么,又是他?“不,冰儿,不是这样的。我不想听,不想听下去了!”易宣摇着头,明确的抗拒着。
紫凝冰的眼角晶莹的泪滴顺着她饱满的脸庞滑落,一道好看的弧度,却成了一道无形的伤痕:“宣,对不起。我和你,其实本来就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