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这里,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然后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
可我这么一抿,那个年轻的士大夫却以为我在看不起他,顿时脸色表情就有些不太好看了起来。
“太子师,小生有个不情之请,还希望太子师可以答应。”那年轻的士大夫对我皮笑肉不笑道。
我看了一眼这一个年纪和我差不多,但是嘴角已然留着一撮小胡须的年轻士大夫,心头掠起一丝反感。
为了给你面子,我都已经喝了一口,怎么滴,你还不乐意了?
“有话就直说吧,今天中午我已经在大王那里喝了不少,这酒我就只能少喝一点了。”我如实道。
不过我的解释对于那十几个士大夫来说,无疑又是一个拉仇恨的大招。
自古文人相轻,眼下他们这些人哪一个不都是寒窗苦读过的,眼下看到我这么一个从未听说过的家伙第一次进宫就成了太子师,他们心底里的嫉妒和不甘自然是可想而知。
年轻士大夫这时候已经眼光直直地看着我道:“太子之师,既重德智,又兼才华,不知道太子师可否能即兴发挥为大家当场辞赋一首呢?”
年轻士大夫话音落下,大厅中的其他十几个士大夫顿时是连连点头,然后齐刷刷地就带着笑容看向了我。
我感受到这些不带好意的目光,头皮不禁一阵发麻!
这树大果然是是招风的,我一无战功二无世袭,就凭着平原君的举荐当上了太子师,眼下这些不得志的士大夫肯定是把我给当成了绊脚石。
我回头看了一眼首位的平原君,发现他此时则是嘴角带着笑意,脸上表情很是相信我可以即兴发挥来一篇所谓的辞赋。
可我却是直接心头发苦,这战国时期的文学主体好像就是辞赋,而以前读书的时候,我唯一读过的一篇,那还是屈原的离骚。
一想起屈原的那一篇离骚,我就不由得心头一紧,离骚中几乎就是满篇的兮什么的,读下来根本也不绕口,许多文字都是要看注释才懂,当时我可是背了好久才背下来一小段,眼下这些士大夫居然还要我即兴发挥来一篇,这不摆明要让我出丑吗?
我眉头一挑,那些士大夫们此时还在鼓噪着让我来做赋,而我则是先端起酒再次抿了一口定了定心神后,这才缓缓道:“这辞赋我是不会做的……”
“什么,堂堂太子师,竟然不会作辞赋,这传出去不是贻笑诸国吗?”那年轻士大夫眼睛微眯着地看着我道。
“是啊,身为太子师,要是连辞赋都不会,这其他国家的人要怎么看我们赵国,要知道秦楚等国,他们的太子师可都是一些真正的辞赋大师啊!”
十几个士大夫你一言我一语的,很快就把我批得面目全非,而这时主位上的平原君则是有些看下去了,他连忙就轻咳了几声,这才让得那些群情激动的士大夫们安静了下来。
“太子师,这辞赋你不会作,你可会些别的?实在不行,你给我们写一些字看看呢?”那年轻的士大夫看样子是下决心要和我作对了,眼看我承认不会做辞赋,结果迅速就转移到了另外一个方面来对付我。
这战国时代的字,很多就是按照那些古文字参照而来的,和后世现代的那些简体字具有很大的差别,而且来到战国这阵日子,我连那平原君府上牌匾的那几个大字都还没认齐全,怎么可能会写字给他们看呢。
我摇摇头心想这年轻士大夫指定是哪个家伙派来对付我的,直接就要扯着让我出丑。
我脸皮也极厚地回答说:“字,我也不会写。”
而当厅内的士大夫们看到我一不会作辞赋,二不会写字,顿时是面面相觑了一眼后迅速就爆发出了一阵哄然大笑!
“哈哈,连字都不会写,竟还成了太子师,平原君,还请你看看此人的真面目,若是让他当太子师,必定要误了赵国啊!”年轻士大夫道。
这话一说完,就连那首位上的平原君也有些坐不住了;平原君眼光扫向我,那脸上表情明显也是有些犹豫了起来。
我看得眼前这众人的一幕,也是不由得摇摇头苦笑了一声,接着,我将手中的酒杯放回到桌子上,然后清了清嗓子站起来沉声说道:“我虽然不会作辞赋,但既然大家这么热情,那我就为大家作一首诗词如何?”
“我只听说过诗歌辞赋,却是没听说过诗词,诸位,你们听说过吗?”
“没……”十几个士大夫纷纷摇头笑道。
“没有那就听好了。”我也是不管这些士大夫的脸色,这诗词在唐宋时候才有的,比起战国时期的这些长篇辞赋,明显又是简短朗朗上口了不少,用来当作行酒令什么的,最是合适不过。
我顿了顿,随即脸色一正缓缓念起了曾经我读书时最为喜爱的一首宋词。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我声音缓缓落下,只见厅内的十几个士大夫们瞬间鸦雀无声,而当我再抬头看向那首位上的平原君时,却是看到他的双眼,已然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