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婴忙问:“大师说你自己将亡,又是为何?”
无名大师叹气道:“我本来就是一个没有魂魄的活死人,不知前世是何许人,沉睡百年而不腐不败,直到七十年前那一次天降奇相,日月变轨,阴阳错乱,星月连珠,白昼如夜,我才得了反阴逆阳之气修成了元神苟存于世间。七十年来这逆反之气彼消此涨,此长彼消,已经日渐消逝,所以我才在此一坐经年才天地山川正气弥补续命,谁知一时大意竟被摄魂鬼使射中一只诛魂箭,虽然诛魂箭不能将我射杀,但是残损的元神已经受到幽冥玄气侵染,即将迅速消亡,所以我才说不久于人世矣。”
玄婴听罢恨声道:“大师和玲珑都可以克制地狱死神,不想今日同遭不测!”
无名大师叹息道:“你不必忧伤愤恨,你的小友不会有性命之忧,你带她过来,我用我元神所聚的本命元珠化解她体内的诛魂箭,自然就没有事了。”
玄婴忙道:“大师已经伤重,再动用本命元珠岂不是······还是请但是自己化解体内的诛魂箭。”
无名大师摇头道:“我本来就已命不久长,纵然能够化解也于事无补,反正我已将死,倒不如惠及于她。你不要犹豫了,若是等到我元珠分解消失时就一切成空了,让它有所作为方不负我一场修行。”
玄婴伏地深拜,口中道:“大师高义,玄婴当铭记于心。”
说完他将已然沉睡的玲珑抱起,放在无名大师身前。
那蓝袍弟子已觉出事情不妙,忙对无名大师道:“师尊!你若没有了本命元珠,岂不即可就要······”
无名大师微笑道:“为师本就不应存在于这个世上,临死之前能够助人也算偿还了天地赐予我再生的恩德,你不必多言了,你们九个也是天弃之人,不宜入世行走,今后当谨守洞府,专心修行,退开吧!”
他一挥手,清风拂过,九名弟子不由自主退出了数丈之外。
随后他探指在额间一拈,掌上便出现一闪闪发光之物,大如鸽卵,色如天青,随之他将手指向下一按,将自己的本命元珠纳入玲珑的眉心。
本命元珠一脱离无名大师的身体,他原本就已晦暗的肤色便迅速干瘪枯败,不一刻身躯萎倒,化作了一撮灰烬,只余衣袍留在原地。
“师尊!”
他座下的九名弟子一起扑奔过来,蓝袍弟子手捧衣冠声泪俱下:“师尊!师尊!你一生清静无为,潜心修道,今日却落得个尸骨无存,上天直待师尊你如此不公!”
此时玲珑得无名大师的本命元珠化解了诛魂箭的邪力,已经复苏转醒过来,闻听九人的哭声甚是不解。
玄婴便将无名大师舍却性命以本命元珠救助她的事对她讲了,玲珑这才醒悟,深感其德,和玄婴望着空余的衣冠拜了三拜。
蓝袍弟子因为师尊的死多少有些迁怒他二人,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也不发一言,手捧衣冠带领八位师弟飞离而去。
玄婴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口中切齿道:“不管你是地狱死神还是摄魂鬼使,下次让我遇见定要斩你之头!取你性命!”
玲珑也道:“不想我竟被这鬼东西给暗算了,还连累无名大师死难,我也不会放过他。”
玄婴道:“说起来你都是为了护我才被他偷袭得手,是我险些害了你。”
玲珑想起方才隐约听到的玄婴所说的那些真情话,心中不自觉温暖起来,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意,不过马上谢琴那冷若冰霜的面孔又浮现在了眼前,她的脸色随之阴沉,一言也不发了。
玄婴以为她是伤悼无名大师的死,赶忙又安慰了她几句。
玲珑转过脸去并不看他,玄婴不解其意,又狐疑起来。
忽然玲珑想起一事,忙问道:“那个地狱死神,还是摄魂鬼使什么的去了哪里?”
玄婴道:“他射出三箭之后就急匆匆望东北方遁走了。”
“东北方?”
玲珑脸色一变:“那是崆峒的方向!莫非他又去了崆峒?”
一言提醒,玄婴也醒悟过来,惊道:“敢是他以为已经除去了你和无名大师,自为有恃无恐,又去害宗主和九劫真人他们的性命去了!”
玲珑一顿足:“那还不快回去?”
说罢二人一人驾水光,一人借火光,急急回奔崆峒问道宫。
数百里路程不消两个时辰就已赶到,他们不及与月夜和随风去会合,直接奔了问道宫。
到了问道宫殿前,二人舒了一口气,那里并没有摄魂鬼使的踪迹,殿内外人来人往,丝毫不见异常。
玲珑道:“他没来这里,想必是另投他处去了。”
玄婴忙道:“那我们怎么办,是不是赶快回去原地?若是让宗主知道我们擅离职守,必会责罚我们。”
玲珑点头:“那就回去吧,别让人看见我们回来过。”
不料她的话音刚落,背后就有人说道:“咦?你们怎么回来了?”
二人回头一看,见原来是花弄影,正奇怪地看着他们两个。
玲珑“嘘”了一声,说道:“嚷什么嚷?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吧?”
花弄影立时醒悟,掩口笑道:“我知道了,你们是私自跑回来看热闹的,又怕宗主知道是不是?”
玲珑皱眉道:“就你聪明,一猜就中······这里······有什么热闹?”
花弄影道:“你们真的不知道?今天咱们这里先后来了四五路援兵,足有七八十人,是各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