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陈浩然和小荣都觉得有些扫兴,同时也不是很理解,但我还是匆匆与他们告别风风火火地前往了医院,但到达医院病房时,只见医护人员正忙碌地进进出出着,电话里我已经得知,方蕾蕾的生命体征再次出现垂危状态,而且似乎还有些异常严重,
虽然,她昏迷了这么长时间,对这种情况我也不是遇见过几次了,而且也早就有了最坏的打算和准备,但也不知怎么了,今天再次面对这突发的状况,我却还是显得有些慌乱无措,就好像这一次她真的可能大限将至一般,而且我隐约觉得某种异样的气氛正隐藏在周围并渐渐浮现,
在这种状态下,我突然觉得一切都是那么奇怪,为什么病人危急的时候,医院就总是要通知家属到场,家属到来之后除了担忧和悲伤还能做什么呢,最终病人的生死,不还是取决于他们的救治以及上天的决定,想到上天,我又不禁忽然回忆起当初方蕾蕾花重金请到家里供奉的神像,她曾向神像祈祷寄希望于保佑我平安,可我怎么就从来没想过对她做同样的事情呢,如果这次她还能熬过去,那我一定马上回家去感谢神明,并也为她祈祷……
就这么怔怔地站在病房外胡思乱想着之时,一位方蕾蕾的主治医生却走过来打断了我那混乱的思绪,他尽可能严肃又不失礼貌地请我去办公室一趟,而我对此心中还有点儿不悦,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在里面专心救人却跑出来跟我浪费时间,难不成是要敲我竹杠,不就是钱嘛,多少我都给就是了,妈的,柏渡 馆砍嘴新章l节
心里想着,我已经机械地随他走进办公室,然后就听他跟我讲着一连串关于方蕾蕾现在身体情况有些专业的话语,尽管他说的每个字、没管词我都听得懂,但连在一起后我却好像又什么都不明白,也不知道是自己思维出现了停滞,还是对方有失语症,可实际上我只是不愿意明白而已,直到他将一份标题写有“xx医院拒绝或放弃医学治疗告知书”的协议拿到我面前,这种诡异的状态才被终止,但伴随而来的却是一种难以抑制地窒息和愤怒,
“你给我看这东西干什么,”我立起眼睛朝对面冷冷地问,如果此时有面镜子放在眼前,我可能都会被自己的表情所惊吓,即便是可能已经多次面对这种情况的医生看我的神情都有点儿发懵,而我见他没马上回答则更加紧紧相逼起来,那张告知书也被我攥在手中捏成了一团,
但就在我还没进一步作出过激举动的时候,办公室里间的门开了,只见于诺出现在眼前,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到的,但显然他对刚才办公室里发生的情况一清二楚,而且我几乎不用多想就能将他与那个医生给我的告知书联系在一起,甚至觉得这一切其实就是他在背后搞出来的,
而接下来的场景似乎也印证了我的猜疑,只见那个医生急忙退到了于诺身边,而面沉似水的于诺则只是示意他先离开,然后等那个医生一出去办公室只剩下我们俩人,他便迈步来到我面前,此时我俩几乎根本不需要说什么,好像就能知道对方心中所想,只是这种默契却发生在一件非常惭愧的事情上,而这件事儿则直接关系着一个与我俩都有很深渊源地女人的性命,
“这件事儿你拖的实在是太久了,何乐,”终于还是于诺先开了口,我当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也知道这件事儿可能是没有足够的借口再拖延下去了,因此面对他的指责我心中虽然愤愤不已,但却又无言以对,因为毕竟我现在最“怕”的人就是他,因为他我才能在外面畅通无阻,甚至是与小峰叫板都不落下风,
还在想着,于诺果然已经说道:“之前你说你要先处理自己的事儿,我也理解,并给了你足够的时间,现在那些事情你也应该处理得差不多了吧,今天正好赶上这个时机,我想我有必要亲自来给你提个醒,让你尽快把这件事儿办好,废话不多说,赶快签字吧,”
“有必要这么心急吗,于总,”我好不容易才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她能不能熬得过这一晚还不一定呢,再等等吧,”
“等,万一她又挺住了呢,要知道,这种情况她之前已经发生几次了,每次还不是坚持活了下来,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人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别看她现在那种样子,但她依然还能顽强地创造奇迹,”于诺缓缓地说着,但看我的眼神却越来越严厉起来,
听见他这种话,我内心本就没熄灭的怒火顿时又被燃烧了起来,从希望方蕾蕾死到现在已经开始逼着方蕾蕾死,我不清楚他心中经历了何种的变化,更不确定他此刻深藏心底的最真实一面究竟是什么样,但对我来说这些全都无关紧要,因为至少在行动上他正迫使我做出那个最残酷的决定,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是我,”再也没法挤出一丁点儿笑容的我忍不住问道“如果你那么想让她死的话,以你现在的能力完全可以用任何方法来解决这件事儿,何必要通过我呢,”
“因为那样很麻烦,我也不想再被人留下把柄了,”于诺解释道,但这个理由当然不可能让我完全信服,看出些端倪的我索性大起胆子来继续说:“麻烦,我看未必吧,一定有其他原因,你是怕良心不安对吗,或者说,你心里也知道自己对不起她,可你这么逼我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这话刚说完,于诺居然怒发冲冠似地伸出手揪住了我的衣襟,并用力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