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在我眉心弹了一下中指,我感觉有一股清凉钻了进来,神智就清醒了不少,我问他我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间就全身使不上劲了。..
他托起我的侧脸面朝他,紧皱的俊眉看了一嗅儿,说中毒了,他们的指甲上有尸毒!
我大惊失色,心一下就慌了,道,那要怎么办?尸毒有解药能治吗?
男人扭头看了一下追来的公交车,蹲下背朝我,道,先上来。
我反应有些迟钝,他就自己扯过我的胳膊,将我背了起来继续跑,我脸色苍白的趴在他的后背上,一开始中了尸毒没扩散还没觉得有什么,刚才一路奔跑加速了尸毒在血液中的扩散,整个人很快就萎靡了。
我苦着脸说,我觉得我快死了。
男人立马的低声训斥,胡说什么,有我在,你想死没那么容易!
我虚弱的笑笑,也不说话,把脸贴在他的肩上,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安慰我,不过听他这么一说,我就觉得很安心,除了我爸,从来没有让别的男人这样背过我,靠着他结实温暖的后背,我心里格外的踏实。
老实说,这种萌生在陌生人身上的亲切情愫,感觉十分的微妙。
身后的公交车还在穷追不舍,我烦心的回头瞪了它一眼,看到原本没人的驾驶座此时却坐了一个人,那人只有半张脸长着完好的皮肉,另一半的肉像是被活活剔掉了,只剩下了骨头,右边完好的眼珠子正如毒蛇一般阴狠恶毒的盯着我们。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回过头来,把脸埋进了男人的颈窝,身体微微颤抖着,那不就是昨晚我坐上的那辆纸车的鬼司机吗?敢情我之前在车上没看到他,还是他故意藏起来了,暗算不成,现在改成了明着追杀。
似乎觉察到我的异样,男人问我怎么了,我说是昨晚那个鬼司机,你后来不是跟他走了么,没把他那什么了么?
按照他今天在车上的表现,昨晚那鬼司机应该直接就被他摘了脑袋,怎么还会……我突然想到,那鬼司机不敢现身,会不会就是知道男人在车上?
男人听完我的话,也没回头验证一眼,只是原本就冷冽的眼神变得更加阴寒了,道,我被阴了!他貌似已经想到了什么,不再跟公交车周旋,转身钻了一条仅容两三人通过的小巷,把公交车远远甩开了。
老城区是上世纪末城市最初发展时建立起来的产物,随着时代的发展,新城区往周边扩展,经济人文重心转移,这里就被淘汰了,留下的大多都是些老人,和一些想要租住便宜房子的外来务工人员。
这么一片老旧的建筑群摆在新城的附近,说不影响市容是假的,前些年政府还想拆除老城区,重新规划建造新城,没想到不但遭到了原住居民的强烈反抗,施工也出了问题,几乎从动工那天起,每天都要莫名奇妙的死上一个人。
政府也意识到这片地要比想象中的邪门,找了许多高人来看过,最后也没个进展,拆迁的计划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可是出了那些事,谁还敢继续在这儿住,很多人陆续都搬走了,这才留下旧城区现在这荒无人烟的模样,我们一路跑过来几乎都没碰上个路人。
难道现在的老城区都已经变成了座死城了吗?我不敢相信,只当是我们眼下所处的地方比较偏僻,果然,他背着我在巷子里兜兜转转几圈后,就看到一个步履蹒跚的老婆婆正端了一个簸箕出来晒辣椒。
男人脚步一顿,狭长的丹凤眸里急掠过一丝探究和戒备,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对一个老人家露出这样的眼神,难道那老婆婆也是鬼?可我分明看到她站在阳光下,脚下是有影子的。
我刚想问,他已经背着我走了过去,谎称我们是外地来旅游迷了路,我又生了病,想在她这里借个房间休息一下再走。
现代人的戒心都很重,换做平时一般都会拒绝陌生人的要求,可这名老人只是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们一会儿,就点了点头,慢悠悠的转身带路,把我们引进了她的院子里。
这是一个老式的四合院模式的小院子,青砖墙青瓦房顶,院子里还养着几只鸡,颇有农家的淳朴气息,我东看看西瞅瞅,心中的谨慎无形中被消磨了不少,这时脸上粘了几根头发弄得皮肤很痒,就往男人的肩头蹭了两下。
他的身体僵了僵,默不作声的背着我进了老人指给我们俩的房间,房间里的家具看上去都有些年头了,不过打理得都很干净,连灰尘都没有,我心想不是有人住,就是老人家闲着没事每天都要把屋子打扫一遍。
他将我放下来的时候,我还在好奇的四处张望,不经意间扫过他的面庞,赫然发现他脸颊染了一片淡淡的绯色,我没反应过来,还以为是自己太重,把他给累的,也没好意思问。
把被抓伤的地方给我看看。他蹲到我面前,凌厉的目光逡巡在我身上,像是要透过我的衣服把我看穿,我赶紧撩起袖子转移他的视线,白皙的胳膊上留着几道不深的掐痕,只是伤口附近已经泛起了青黑。
他面色严肃的蹙着眉,捉着我的手臂仔细的瞧了瞧,问还有吗?
我摇摇头说没有了,下半身穿的牛仔裤比较耐磨,没有被刺穿,回想起当时失控的场面,我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正走着神,下巴却突地被人捏住抬了起来,我惊了一下,下意识的想躲开,他让我别动,视线就落到了我的脖子上,俊眉不禁皱得更紧了。
先前在电梯里被鬼掐的痕迹还没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