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扬见自己的二姐脸色凝重更是恼了几分,“二姐,一定是安香岚暗中做了什么,杨家明明就没人能给杨氏撑腰了!”
安子衿自然也想到了安香岚,可她不过是个外家倒台了的庶女,她做了什么?可就算是她做了什么,又是什么能够让圣上都赏赐一个做了妾室的罪臣之后?
“子扬,这件事二姐暂时也没有头绪,大概我们是要早些回洛阳了。”
安子衿望了望安子扬,“晋安那里,外祖母怎么说?”既然是同意子扬来找自己,看来外祖母是有了主意。
安子扬连忙道:“外祖母说季家虽然不好出面,可杨氏若是过分的话,她不会袖手旁观的。”
安子衿抚着手边的茶盏,“不可,季家不可轻易沾染上,圣上赏赐了杨氏,必然是有缘由,这背后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若是卷进了季家,这可不妙。”
安子扬本是眼睛一亮,如今也回过味来了,他恍然道:“二姐说的有道理,外祖母不能插手,我们还是回洛阳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子衿正色地点点头,“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向永宁公主辞行。”
永宁公主身处谢府,如今已经换上了一身的重丧,虽然眼圈红着,可跪着烧纸钱的动作都带着本身的倔强和威仪。
“公主,安小姐来了,似乎很急。”
一旁的嬷嬷连忙禀报,永宁公主轻轻将一叠纸钱放进了铜盆中的火舌里,眼睁睁瞧着那四处肆意跳动的火舌,她张了张口,随后还是珉唇沉默了。
她眼见着那叠纸钱化作了灰烬,这才抬起了眼眸,“请进来吧。”
待到安子衿进了灵堂,永宁公主已经起了身。
安子衿先是手执三炷香恭敬地祭拜了谢青,随后才问道:“公主,事情都稳妥了?”
永宁公主淡淡点了点头,“世人熙熙皆为利来,世人攘攘皆为利往……有利,什么事办不成呢,今日这里头躺着的只是我的驸马,同他谢家没有一点半点的关系,他就算再怎么怨我狠辣也好,无所谓了,等我闭了眼,他又能拿我怎么样?他就是如此,优柔寡断……”
说着永宁公主已经伸手抚上了冰凉的棺身,重重地闭上了眼。
安子衿递上了帕子,“公主,谢驸马已经去了,您不能忧思伤身。”
永宁公主接过了帕子,擦干了眼泪道:“我都知道,子衿,多亏了有你,不然,我当真是没了办法。”
“怎么会,公主只是缺一个下决心的推力,公主什么都知晓的,子衿帮不了公主,子衿只是明白公主的心意罢了。”
随后安子衿说道:“如今洛阳形势不清,连我们府上都出了岔子,子衿怕是不能再留在陈郡了,今日子衿是来辞行的。”
永宁公主一怔,“可是甚要紧事?”
安子衿蹙着眉摇了摇头,“还不清楚,也不知和宫中有没有关系,子衿便是要回去弄清楚这事。”
永宁公主点点头,握住了她的手,若有所思地望着她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你很好,真的,子衿,保重。”
回洛阳的路上,安子衿和安子扬先回了一趟季家,这时佳芝也候在了季家,安子衿早就留了人料理佳芝母亲的丧事,佳芝也暂时留在了晋安守孝,安子衿随即也答应了等她守完孝再做决定要去何处。
松鹤院内,安子衿说明了去意,季老夫人见她心意已决,也不再说什么了,只是嘱咐了许多,安子衿知晓她疼爱自己,都含泪一一应了。
走时却没有见到季涵,姚氏握着安子衿的手柔柔地笑着,“你表哥今日随着你大舅舅去了余家,你也是知晓的,今日是纳征的日子,余家可是百年的书香门第,我们季家也不可失礼,子衿,你可别怨你表哥不能来送你。”
安子衿浅笑道:“舅母这是说的什么话,表哥大喜,子衿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怨他不能来送自己?到了表哥定下婚期,子衿的贺礼必然会送来,舅母放心便是。”
安子衿聪慧得很,姚氏的意思她也听得明白,她暗道是自己外祖母想要撮合自己和季涵的事被姚氏知晓了,这么说不过是要自己知难而退,不要再怀有一丁半点的心思。
听到那声“放心”姚氏果然是有些窘迫,不过到底是一家主母,定力很稳,她随即也定下来心神,这安子衿也不会有什么通天之法能破坏这定下的事情。
安子衿上了马车重重地松了一口气,起码季涵这件事上,她没有半点力气面对变故,她也不敢赌上什么,最起码就让季家安然无恙吧,季涵也是,他那般温润如玉且不失沉稳的人,只有余忆雪那般身世和品貌的女子才算是良配。
“木槿,东西吩咐人送过去了么?”
木槿上了马车后还没坐稳就听见了自家小姐问话,她点了点头,“小姐放心,嘱咐过了,不出意外今晚定会到的。”
茯苓也上了马车,她连忙问道:“是什么东西?”
木槿笑而不语望着安子衿,安子衿移了视线望向窗外,“没什么,一份谢礼罢了。”
入夜,陈郡的一家很是隐蔽的客栈门口,一个捧着一份精美木盒的小厮探头探脑了半晌才走了进去,“掌柜的,这里可有姓顾的住客?”
那掌柜皱了皱眉头,姓顾的?除了主子,哪有住客?
“今日我们客栈歇业,你大概是走错门了。”
顾白却眼睛一亮,“诶?我不就是姓顾,小兄弟,你过来,这说不准就是什么人送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