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珂脸色白了一下,还是苦着脸哀求:“阿姊求你了……我也不是真的有意,只不过……”

那一刻对面少女的眼神深处仿佛有什么锋利而忍耐的光一闪而过,开口时声音有些哑:“——第几次了?”

“……”焦珂茫然抬头,“——啊?”

“我问你这是第几次了?”焦思唇角勾起一抹不知是讽刺还是自嘲的凛冽弧度,配上她雍容的服饰和周身的大气沉稳气势,顿时就透出一点积淀深厚却凉薄无情的味道来:“从小到大,你每次犯了事便来找我苦苦哀求,万一被发现后还会反咬我一口……算上这次,也是有二十来次了罢?”

邓思雯绝对不想承认她此时当真被俞非晚的目光吓得脸色发白了一下,但身体就是不受控制的这么做了——只见焦思五官微微褪去了点血色,口气却依旧显得软软可亲:“阿姊你在说什么……毕竟我们是亲姐妹啊。”

“你盗用国库的钱财,本来是如今西征将士的饷银,”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焦思偏过头细细看着她,口气却凛冽沉肃的吓人,“——就在昨日,我大成三万将士因无衣无粮,竟在北戎边关冻伤饿死了一半!”

焦珂脸上浮起一丝讶异之色,但随即眼神微微一闪,很快就被一丝嗤笑压了下去。

“我还当是什么事儿呢,原来不过就是一群士兵,”她凑近焦思,作出紧张神态看着她,“阿姊,你不会就为了一群平民,置你我多年的姊妹情分于不顾罢?”

最后这句话终于如火星溅到油里一般触怒了焦思的爆点,她猛然回头死死的盯住焦珂的眼睛,还不等对方被吓得后退一步时电光火石间悍然伸出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似是十分顺带的轻轻一拧——

“——啊!”

极其轻微的骨节错位声咔擦响起,邓思雯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钻心般深入五脏六腑的疼痛顿时传来,仿佛骨头都要碎掉了一样,顿时抑制不住的叫了一声,脸上的血色褪的干干净净。

但很可惜,这声类似于求救的惊呼并没有得到麻政等人的回应——这场镜头中焦思的矫揉造作大呼小叫本来就是表现目标,邓思雯过分夸张的表现在他们眼里反而是对人物的诠释。结果这一顿,还没等到邓思雯受不了,率先离开镜头,俞非晚就已经松开了抓住她的手,劈头就朝对方的侧脸狠狠一抽!

这一巴掌看似没用太大力气,实则打的极其刁钻巧妙。邓思雯瞬间被打翻在地,只觉得脸上痛的仿佛即将被烧掉。爬起身来,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演戏还是在挨打的她,看向俞非晚的眼底几乎要冒出火来:“你——!”

“第一巴掌,打你公器私用,罔顾大局。”

俞非晚一身沉稳的宫廷曲裾,看向邓思雯的目光凉薄到不带一点温度,一字一顿的话音刚刚落下,另一只手已经闪电般再次迎面抽来,方才站起来的邓思雯再度被打翻在地。

“——第二巴掌,打你不重将士,不惜人命!”

这一回不等邓思雯爬起来对导演大吼一句我不干了,俞非晚已经迅速的踏上一步,将她拽起来,再度抽了她一耳光,与此同时冷冷的盯着她的眼睛:“第三巴掌——你次次叫我阿姊,这回我教训一下你,总是可以的罢?”

“卡——!”

这一声后,俞非晚立刻弯腰温柔的浮起邓思雯,口气满满都是无比虚伪的亲切:“小心点呀,你没事吧?刚才可能确实手重了一点,但为了拍戏需要,实在对不起啊。”

邓思雯楞楞的看着刚才还甩了自己三个耳光,如今却变脸比翻书还快的俞非晚,只觉得充满了一腔怒火正要发泄出来,却统统都堵在棉花里。她求救似的看了看周围,却发现麻政正在一脸眉飞色舞的跟旁边副导演聊天,其他人见她看过来立刻该干什么干什么,有的甚至还交头接耳对着她指指点点——就好像方才表演的不过是个英雄殴打反派的一台戏,而她就是那个人人喊打还自以为是的跳梁小丑。

邓思雯濒临爆发的情绪瞬间就被冻住了。

那一刻巨大的酸楚感立刻从心底里窜了出来,她突然眼圈一红,抬头狠狠瞪了俞非晚一眼,一把挥开她捂着脸,头也不回跑开了。

直到邓思雯的背影看不到了,麻政才不紧不慢的结束了跟副导演的谈话,慢悠悠的转过头来:“小俞,你刚才是可以借位的吧?”

俞非晚仿佛这时才想起来,哎呀一声:“是的哦,刚才忘记了。”

“下回记得不要忘了,你看把小姑娘都打哭成什么样了。”

“好的好的,谨遵您老教诲。”

一大一小两只狐狸相视而笑,纷纷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意味深长的什么东西。一场堂而皇之下黑手的报复,也就这么轻飘飘揭过去了。

*

两周后,耀华的晚宴如期到临。

拍过《一叶千秋》,本来还算小有身家的俞非晚无奈在跟铭腾解约时将自己的积蓄挥霍的一干二净。最后还是徐丽莉千里迢迢送来一件斜肩黑色镶钻晚礼服,并附上自家老总的话:“谢总说了,让你没事就大胆的装逼,不要堕了他谢问尹弟媳妇的威严。”

“……”俞非晚默默朝身边的谢问辰投去敬畏的一瞥,十分同情他少年时究竟是怎么在这位不着调的大哥手下活下来的。

*

周末晚八点,b市耀华大酒店。

董事老总们围绕经济收益展开的晚会,其豪华程度丝毫不输五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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