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成,我想见到付小言……”
这次安逸成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小言看到你现在这样该多么伤心,你愿意让她伤心吗?”
安逸成的反问让童婉瞬间无言,她不能让小言看到自己这副模样,可是她现在整个身体虚得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淡淡的吸了一口气,“逸成,如果我的眼睛瞎了,我是不会和你在一起的。”她特意将‘瞎’字咬音特别重,让安逸成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可是她开口的话语又是那么平缓安稳,让人看不到任何破绽。
安逸成抓了抓脑袋,脸色阴沉让然捉摸不透,可只有他知道自己的无力和无可奈何,他的婉婉怎么会瞎呢,那双明媚如春天般的眼睛怎么会看不见呢,笃定的说,“婉婉,你不会看不见的,这只是暂时的。”在安慰童婉的时候好像更多的是安慰自己,一气呵成,“不管你看不看得见,我都爱你,而且是深深的爱着你,仅此而已。”
在意外事故中,再次受到安逸成强烈的告白,童婉感动的同时又有些愧疚,现在这个社会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夫妻越来越少了,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逸成,你为我做得已经够多了,何必这样呢?”
“只因为爱你!”安逸成甚少说这种深情又暖人的话,可是现在他极需要眼前这个女人明白自己的真心,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她依旧是自己心中那个美丽可爱的女人。
他伸手抚摸上她的脸庞,吻了吻她苍白的脸颊,“其实我什么都不怕,就怕失去你。”安逸成的这句话一点都不假。
曾经失去她,他靠着陶夏的精神鼓励而活下来,四年前的再次失去,他心理病了,病得无药可救,可这个女人出现他又活过来了。
这次,无论怎样他也不会放手了。天塌下来了都有他顶着,他要为心爱的女人遮风挡雨,为他们这个家遮风挡雨。
童婉将头埋在安逸成的怀里,听着他深情的话语,脸上的容颜柔和了起来,不是因为他爱她,也不是因为他深爱她,而是那句害怕失去她的话,温暖了她二十余年的人生。
此刻,童婉在想,安逸成的资产那么多,将来的产业又该谁来继承,即便安逸成自己不在乎,可是他的家人呢。
有些事情,她从来没有打算告诉他,那是因为她觉得没有必要的事情,可现在,她决定告诉他。
“逸成,如果我告诉你,我不能怀孕,你会怎么做?”
安逸成默不作声,良久都没有搭话,童婉以为安逸成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心一下子凉了,下一秒,安逸成执起她的手,“婉婉,我说过无论你是什么样,你还是你,我爱的是你这个人。”
童婉一怔,眼泪哗哗的从眼眶争分夺秒的流了出来,原本还算平静的脸因为安逸成的一席话变得不淡定。倒是身旁的安逸成看着童婉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不知所措。
就在这个时候,身侧传来一阵轻轻的咳嗽声,安逸成这才转身看去,才发现还有一个人的存在,两个人忘乎所以,要不是这一声咳嗽,差点忘记病房里还有一个电灯泡。
原本安逸成要说话的,童婉先开口,“谁?”因为看不见的缘故,听力变得格外敏感。
顾知其审视着病床上的童婉,那个高傲的如同一只孔雀的女人如今脸上除了疑惑就是冷静了。
童氏大楼轰然倒塌,她依旧可以淡然到释怀,这该是何等的情怀,顾知其甚至怀疑眼前这个女人究竟是不是她。童氏是童立兴一辈子的心血,他已经走了,现在是童婉一手接待……他看着她,淡淡说:“是我,顾知其!”
童婉仅仅是皱了一下眉头,稍纵即逝瞬间眉头舒展开来,“是你哦,顾二!”语气淡漠得仿佛他在她心中无足轻重。
其实顾知其在童婉心中本就不重要,若不是安逸成,她岂会和顾知其有交流呢,声音还算和煦,“惜爱在哪里?”
顾知其原本还算柔和的脸色因为童婉的这句话黑沉了。
连童婉都不知道池惜爱在哪里,惜爱究竟去了哪里。最起码他潜意识里认为她会告诉童婉她的地址。
真的,就这样失去她了吗?
顾知其想到以前种种,曾经有一个女人跟着他的步伐一直喊着哥哥,可是他们中间到底哪里错了,让他们走向了绝望。
现在才发现自己已经爱上了那个女子,可是因为自己的不珍惜而失去。既然她那么想离开,就让她离开吧,或许离开他,她反而会得到真正的幸福。
童婉看着病床里透出冷寂,因为看不见,自然观察不到顾知其悔恨的表情,以为他还像以前一样顽固不灵,嘴角微微翘起,似是嘲讽,“顾二,你终究不知道你失去的该是多么宝贝的东西。”
顾知其惊悚,心口一阵阵刺痛,到现在他才明白自己究竟有多么喜欢池惜爱,那个安静而温柔的女人。
是啊,他究竟失去了多么宝贝的女人。浅浅的吸了一口凉气,脸上挂着浅笑,是自嘲,“是啊,失去终究失去,可惜没有后悔药!”
顾知其的声音很温柔,童婉听得一片揪心。顾知其何时会说这种话,难道他已经觉悟到了吗,其实他的心里还是有惜爱的。
她的手还被安逸成握在手心里,那种来自于安逸成浓烈的在乎就在她心间蔓延,其实童婉明白,她自己和安逸成也是经历的千辛万苦,种种磨难才走到了一起,虽然过程很艰辛,但是她相信结局还是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