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奕乐的声音依旧很淡,却透出不难察觉的关心,“你难得两地奔波,反正我现在比较闲,送她过来。”
说不出是对童婉的关心,还是对安逸成的关系,奕乐向来如此。
当童婉和奕乐抵达新加坡,走进医院。
他们最先看到的就是安逸成,安逸成直接带他们来到vip病房。
童婉站在玻璃门外面看着那个枯瘦如柴的男人,往过的笔挺伟岸已经消失不见了,这样的打击差点让童婉窒息。
比她亲身经历的眼睛看不见的打击还要沉重。很多事情如果发生在她身上,反而容易淡定,可是付迪思,她做不到。
这个男人的恩情用一辈子都还不清,可她还没来及为他做什么,却成了这样。童婉还没开口问什么病,倒是安逸成知趣的回答,“胃癌晚期。”
癌症晚期,就等于判了死刑,不管你是多么富有,可在病痛面前渺小得很。童婉早已哭成一个泪人,她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付迪思看上去那么健康的一个人,为什么会生病,而且是胃癌晚期呢。
前后没有一丝一毫的预兆,就突然病得这么严重?童婉是怎么也不能接受这样的命运。
奕乐将童婉送过来就离开了,门口只剩下安逸成一直陪伴着童婉。其实他又何尝愿意相信呢,可事实摆在面前不得不信,何况他还是一个男人,需要宽慰自己女人的心。
付迪思一直就有胃病,可是他从来不愿意接受治疗,再加上他的作息时间一直不稳定,所以病痛加重,变成现在这种模样。有些难以接受的现实,安逸成自然不会一一说给童婉听,有些东西自己放在心里痛苦,没必要让两个人都痛苦。
对于童婉来说,付迪思的病就是痛,这伤口难以愈合。于是,他用手轻轻的拍拍她的后背,轻轻安慰道:“你进去看看他,时日已经不多,不要在他面前哭,现在他最放心不下的是你,毕竟你是他牵挂……”
有些话说到一半就说不下了,任安逸成再大方也做不到。
童婉抹了一把泪,将自己的情绪收好,换上一种淡定从容的笑,才朝里面和安逸成齐步走进去。推门的声音惊动了付迪思,他微微睁开眼睛,在看到童婉的瞬间一怔,脸上不可思议的神情并不明显,因为他的脸色早已被病痛折磨成惨白,却还是抑制不住激动,“婉婉,你来了啊!”
语气不似以往的如沐春风,人一旦病了,就不会像以往一样精神慢慢,神采奕奕,他身上有着一股沧桑感,手用力的挣脱着想从床上下来,可奈何经过几次透析,他的身体早已支持不住,爬不起来。
童婉看在眼里,无比疼惜,用手握着他不再是温热的手指,“躺着,别动!”又拿着被子轻轻盖在他身上。
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毫无力气的身躯,哪怕声音都是那么憔悴,童婉替他难过。
付迪思才三十来岁,可命运无常,病痛袭来的时候,不管你是年轻还是老者,或是贫穷还是富贵,想到胃癌晚期,他曾经不正常的生活作息可时刻提醒自己注意饮食,注意作息,是那么的讽刺。
童婉的讽刺不是对付迪思,而是嘲讽着自己,付迪思时时刻刻关心着自己,可是自己呢,从未让他也按时吃个饭。眼泪在眼眶上打着转,却强忍着不让她掉下来。
付迪思静静的看着童婉和安逸成,随在安逸成身上,脸上有着渴求,“能让我跟婉婉单独说两句话吗?”
安逸成看了童婉一眼,然后微微点头,快速离开。
此刻的他心很平静,也不会吃醋。付迪思如今成了这副模样,他同样担心。
这些日子,虽然一直将付迪思当成竞争对手,却也是一个很好的竞争对手,付迪思一向做事光明磊落,在某些事情上,连他都自配不如。
然而,情敌归情敌,他从未想过付迪思会得病,而且还是这种不治之病,在得知他的病情后,他也担心,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也要好好照顾他最后一段时光。
安逸成走后,童婉寻了一张椅子坐在付迪思身边,她想对他笑,可此情此景,她笑不出来来,一双眼睛很难受,涨的通红,却不敢哭出来。
付迪思依旧静静的看着童婉,一言不发。他觉得,在自己有生之年就这样安静淡然的看着他最喜欢的女人,也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
童婉被付迪思看得有些不自然,还是因为看着付迪思病入膏肓的模样,忍不住缩了缩身体,这一动,付迪思似乎清醒了,不由脸上挂着一抹笑,只是笑得很卖力,也很无奈,“婉婉,我将一部分遗产转给家人,还有一部分遗产给了小言。”
话一出口,童婉先是一怔,随即反对,“小言不要,你还没死呢,怎么能诅咒自己!”说着说着,强忍的眼泪终于滴落出来,洒在衣角上。其实她话以出口就隐隐后悔起来,现在,她最害怕谈到的就是‘死’字,可她当着付迪思的面说出来,心里万般难受。
付迪思却是清冷一笑,眸子微微有点光亮,竟然是如水一般清澈,“我知道自己的身体况状,没多少日子了。而且我的遗产是给小言的,又不是给你的,名义上小言还是我的孩子呢,她现在还姓付吧。
他执意要将其中一部分的遗产给付小言,看着他在人之将去的时候仍然那么照顾她们娘俩,不忘她们,童婉的眼泪就又落了下来,他们两个隔得很近,她问道付迪思身上的药水味,还有一股都属于他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