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闻言点点头,随后对着凤云焕伸出手,示意她到自己身边,凤云焕微微一笑,伸手微微上抬接过那只微凉的素手。皇后的手比她预计中的要骨骼分明,她一度以为贵族女子的手都是细细软软,可是放进自己手中的这只手保养得虽好,却绝非不沾阳春水的那种娇生惯养的贵妇人所有。皇后有修为不奇怪,想要在宫中立足,就不能总是仗着太后的势力,再精锐的暗卫也有走神照顾不到的时候,靠人不如靠己,别人的效忠怎么也不及自己的双手可靠。
真是个聪颖伶俐的女儿,皇后心下十分喜欢,但是脸色就慎之又慎,即便身边的皇儿也好,凤侯也好,都是她的心腹,但是这个凤女一日|不在她的掌控之中,她就无法高枕无忧。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对视良久,凤云焕不退不让,她知道皇后在打量她,丝丝有如针扎的锋芒是在试探她的修为,这里除去凤侯外,礼王也同样暗中出手,甚至就连窗外也隐隐有一道十分奇异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既然来了,就不怕别人看,想看多久都随他们去!
她的医经毒经都属于内修心法,不运功时藏入五内只做养生之用,任他们翻天遁地也看不出什么异样来,至于魔功,只要她醒着,魔灵就睡得安稳,至于去了哪里潜伏,就连她眼下都没有找到那个隐秘处,如果他们能够找到,她倒是十分愿意重重酬谢!
“当真可以治愈?你不是在安慰本宫?你有几成把握?”
皇后殷殷期盼的目光下,威压与希望并重,凤云焕福了福身,“回皇后娘娘,臣女有十成把握,保证药到病除。但是皇后娘娘也要保重身体,病来如山倒,病去若抽丝。虽然可以治愈,但是之后的调养都要按照四时节气来,衣食住行无一不得配合药膳,药三次,膳食却要半年。皇后娘娘不能实用寻常……娘娘!”
手上的力道突然紧了三分,抬头正对上皇后凤仪万千的威严,“不必再说,本宫就按照你所说,但是你也要答应本宫一件事,你开的方子不能给御医验看,本宫信着你,你可懂?”
“臣女定不辱使命,娘娘保重凤体!”凤云焕当即行大礼,借着行礼抽手回来,手里多了一样东西,一个被折叠成指甲大小的绸布块儿。她连礼王也要防?没有多话,皇后很快就推说需要休息,凤云焕转出寝宫,假借整理之名独处,将手上的绸布块儿打开,里面只有一行小字。凤云焕看完,柳眉已经皱在一起,皇族事最麻烦不过,这件事她要回去从长计议。
将绸布块放在掌心中,双手同时发力碾成细细碎碎再也无法拼凑的断絮,销毁之后才从房里出去,一出门就见到长孙凌晨在不远处等她,凤云焕眯起眼睛,调整神色才走过去。
“礼王殿下,在这里等人好像与身份不合。”不过他杵在这里也有好处,至少他在,别人就不会在。只是她以为,一朝皇嗣,还是皇后长子看门望风实在有些别扭。
“‘谢恩’结束之后,有一日|游园,这桩好差事,母后已经指给了本王,但是在游园之前,本王有一件私事相求,还请云焕不要拒绝!”长孙凌晨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话,让凤云焕微微抬起头,同时向后退一步,上下打量他,“殿下健硕,无需臣女……殿下!”
微风突起,凤云焕明知道长孙凌晨要做什么,却不能闪身避过,看似一片太平安详,其实暗中正有无数双眼睛在或明或暗的盯着她,如果她躲过长孙凌晨的靠近,她的实力就会暴露。宫中动手与玲珑宴上露面不同,当时她的出场看似精彩,实则与沈棠那一手并无分别。同样的出手,只不过胜在她是女子,而且有备而来。至于琴曲,虽然出众,但是其中奥妙只有落羽琴的主人陆紫丞一人知道,陆紫丞自然不会向别人炫耀此事,所以她很放心。
可是宫中就全然不同,她初来乍到,又头顶盛名而来,宫中有多少人对她好奇,只会比此时的探子更多,绝不会更少就是。手臂被长孙凌晨扣住,两人距离不足一尺。
“殿下,请自重。”声音不高不低不轻不重,星眸清泠,金纱下面无表情。
她知道他是在故意做戏给人看,如果不是刚刚花苑那一出,她或许还会留余地给他,但是现在没有那个必要了。如果长孙凌晨抱定主意,就是要以人言可畏强压她一头,不可能!
“云焕,去看看他,就当是陪本王!”长孙凌晨压低声音,声音压到只有他们两人听见,“本王有一皇弟,自幼不能行,心思聪颖却苦于困在病榻,本王想请你去看看他!”
“梁王殿下的旧疾,是与生俱来,臣女有所耳闻。”
的就是他的亲弟弟五殿下长孙凌宇,当今梁王,据说梁王两岁尚不能行,天下名医请了不少,都说是先天不足,也就是娘胎里带出的怪病。早在她当年立起神医堂时,就有人来打听过,这样不善于行能否治愈,她当时斩钉截铁一口否定。那人不经意间流露的欢欣,让她起疑,因此命焰查过,但是来人的身份,阎王殿那边始终没有什么头绪,倒是今日|礼王再次提起,她突然又回想起这件事来。
看来当年是谁急匆匆的去问,不需要再求证。
“云焕,无论怎样,本王都想治愈五皇弟!”长孙凌晨顿时眼前一亮。
他的反应看进凤云焕眼中,却倒映出一片寒芒,“殿下,先天不足极少有能够治愈,不是医者不精,而是命该如此。药医不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