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阴影中另一道人影也以迅雷之势蹿出,亦是直扑假山。
“啊!”凤凝霜被一强一弱两道掌风的围攻下顿时站立不稳,脚下一滑立即向着下面滑去,身形刚动,就被一条有力的手臂懒腰搂住,“六小姐,您没事吧?”
“明、明月!你……”凤凝霜眼圈一红,险些落下泪来,下意识回抱住明月的腰身。
“你是何人!”苏天泽的贴身护卫步耿在半空中被强悍的掌风震得身形一度失控,险些直接被掀翻在地,当着自家小姐的面儿失手,这可不是他的心意,当即怒斥一声,又要上前。
徐凤娇此刻才从后来走上前来,她是徐府二小姐,按理有嫡姐在场,还轮不到她出头,但是偏偏徐家长女口不能言,是个天生的哑女,她虽然是庶出,却是徐府女儿中的表率。
轻移莲步,裙摆如碧水清波,一颦一笑尽是凝脂温柔,只片刻工夫,就将刚刚挖苦凤凝霜的尖酸劲儿从脸上摘除得一干二净,仿佛出口伤人的根本不是她一样。她的审时度势,不是没有来由的,她爹官拜吏部侍郎,这个官职不算太高,但也不低。
她的生母徐乐氏只是个从教坊中赎身的姨娘,除了涂脂抹粉弹琴唱曲,闺房之乐才是她能够一展所长的战场,下了床出了房便是个多一眼都不值得被人待见的庸脂俗粉。徐凤娇原本也应该像其他姨娘教出的女儿一样走上粉黛相迎以色事人的老路,但是转机出现在任何人都想象不到的地方——徐家长女七岁时仍然只能发出啊啊的单音,徐家主母却无法再次生养。若是换做寻常人家,不外乎就是休妻重娶,但是徐侍郎的岳丈岳母非比寻常,早在发现外孙女有缺陷时,就暗中控制了侍郎府名下的田产商铺,全部归到自家女儿名下。
按照云沧律法,一旦徐侍郎与发妻和离,相当于净身出户,因此徐侍郎不只是不敢轻举妄动,还要像供着神祗一样小心翼翼,丝毫不敢违背她的话。徐府主母说一不二,两人摊牌之后,除已育有子女且出身清白的姨娘外,剩下的红粉翠绿全部被逐出徐府。
徐凤娇的生母也在被驱逐的名单上,很快就得到了一笔不多的银钱,然后扫地出门。
徐府主母将所有庶子庶女全部召集到面前,告诉他们只要在十年之内,成为足以撑起徐家名号的人杰,那么她就会从他们中间挑选一个出来,过继到她名下,继承徐府。
徐凤娇为了这个嫡女的身份,已经不眠不休一刻也不敢松懈的努力了九载,成功近在咫尺。
所以她在教唆别人挑衅之后,选择扮演一个和事老的角色,而苏天泽这个有胸没脑子的名门之后,就是徐凤娇千挑万选之下中意的最容易受她诱拐的那一个。前御史府虽然声名还在,但是在御史苏大人病逝后,早已不复过往,只剩下御史大人过去的一些旧门生偶尔还会过府一叙,苏天泽这个嫡女其实早已有名无实,前御史一死,苏家的嫡子又没有功名,很快就被朝中风云迭起的时局排挤下去,而御史苏家向来以清名传世,清名等同于曲高和寡,久而久之他们就成了被人无视的贵族边缘。嫡女苏天泽已经多年没有出入玲珑宴的资格,当年敏老王爷因赋税十五之争,与御史苏家有过过节,公开表态不邀请假意黄白沽名钓誉的清官苏家,当时媚妃得宠,敏王府如日中天,一众贵族自然不敢有异议。之后多年,玲珑宴也再没有邀请过御史苏家的嫡子嫡女,不算是故意排挤,只不过时过境迁,御史苏家退出贵族圈实在太久了,久到连他们自己都忘了再去钻研朝中时局,而苏天泽则是在固步自封的苏家大妇不合时宜的教导下,长成了持才傲物时刻都想出风头抢在人前的蛮横女子,最爱提的就是她爹当年如何如何。
徐凤娇掩去心底的厌恶,与苏天泽频频来往,明面上自然打着她爹徐侍郎当年曾在苏御史门下坐过一年的奉读,类似于伴读,只等着机会,把握好时机踩她一头,才能正式进入众多名门贵族眼中,倘若她能早其他庶女一步订下好亲事,那么主母所立的嫡女名号,就必然是她囊中之物!因此不通时务,又狂妄自大,自持仍是贵女的苏天泽,就成了徐凤娇眼中最合适最心仪的垫脚石人选。只有踩着苏天泽的头骨往上爬,她才能平步青云,一点一滴的洗刷掉身上的庶女污名!
“苏姐姐,既然有人站出来护她,自然是这位小姐的护卫,就请他来说明其出身,也不失为一种办法。”
徐凤娇虽然被少女点名,心里打着惊堂木,可是脸上笑容滟滟,并不如何担忧,她说的只是事实而已,她说的那几句话,可以放在任何人面前去说,她没有什么可怕的,她可以认错,光明正大的站在众人面前,接受她们的目光。她要的只是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让她被众人认识的机会。
她和安姝琇这样空有才华,没有算计的女子不一样,她在徐家主母空洞悲伤的神情中看到了她的未来,她想要的绝对不只是一个侍郎府上的嫡女身份,她想要的很多,转为嫡身只是第一步!
“护卫?”苏天泽冷哼一声,推开半挡在前面的安姝琇,冷眼瞥过徐凤娇,她什么眼神,那个将步耿打退的男子,一身行头少说也值百两纹银,哪一家的护院武师能够穿得如此奢华?而且听那个偷东西的死丫头叫他的名字,只有名字没有姓氏,如此亲密,或许……
“你看看他们抱得这么紧,半点没将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