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宋郎中吃罢晚饭刚刚入梦,忽听有人敲门,宋郎中将门打开一看,只见宋佳成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前,说白顺端夫妇被蛇咬伤,求他赶快去救命。宋郎中来不及细想,带上药箱便跟着宋佳成去了。
宋郎中赶到白家,只见白家夫妇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白锦娘在一旁吓得眼泪直流。
白顺端的左邻是宋佳成,右边一家男主人叫关回,关回是白顺端的表弟。此刻,关回和妻子郑氏在一旁急得团团转。
宋郎中把完两人的脉息,对白锦娘道:“白小姐,恕我直言,你阿娘已经毒气攻心,没救了。你阿爹万幸的是他自己用毛巾扎紧胳膊没使毒液蔓延,不然,也早不行了。”
说罢,宋郎中将几枚银针扎在白顺端的胳膊上,又撬开他的牙关喂他服了药丸。
几针下去后,白顺端胳膊上就冒出了黑紫色的血,片刻之后,白顺端渐渐苏醒过来。
白顺端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问白锦娘:“你阿娘咋样了?”
听说夫人已遭不测,白顺端顿时号啕大哭起来。
宋佳成在县衙做主薄,知道出了人命必须要报官,所以他去县衙替白家报了案。
这事很快惊动了张宝儿,因为牵涉到白顺端,所以一大早张宝儿就带人亲自到了现场。
张宝儿向白锦娘询问事情经过。
白锦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讲了事情的经过。
昨晚,她在西厢房里绣花,忽听外边传来一声女人撕心裂肺的惨叫,让人不寒而栗。因为声音像是从上屋传出的,于是她就往上屋跑。
烛光下,只见后娘脸色苍白,嘴里吐着白沫,浑身痉挛,已经人事不省。
白顺端一边用毛巾扎胳膊一边对白锦娘吩咐道:“锦娘,我和你阿娘被蛇咬了,快去请郎中来!”
白顺端还没把话说完,就不省人事了。
白锦娘慌得六神无主,只知道喊爹,好在隔壁的宋佳成闻声及时赶来。
白锦娘颤声道:“佳成哥,快救人!我爹和我娘被毒蛇咬了。”
宋佳成知道宋郎中应该可以治中蛇毒的人,于是便让白锦娘照顾好伤者,自己去宋郎中那里去请人,说罢急忙跑出门去。
屋里的忙乱声惊动了东邻白顺端的关回夫妇,二人也匆匆赶来。
听白锦娘说完当时的情形,张宝儿点点头,便察看起现场了。
屋里被褥凌乱,在卧室北边的屋角,张宝儿发现了一条缝隙。毒蛇会不会是从这里爬进来,将白顺端夫妇咬得一伤一死呢?
在这条缝隙附近,张宝儿发现了一撮黄色的细末,用指沾起,细闻,有一股刺鼻的气味。张宝儿知道,这种细末是硫黄。硫黄的驱蛇效果十分明显,无论什么样的蛇都会因为闻到硫黄散发出来的气味而绕开。这么一来,可断定蛇不是从墙角的缝隙钻进屋里,而是从窗户被人投进卧室来的。那么是谁将毒蛇从窗户投进卧室的呢?
张宝儿绕到后窗外查看,由于昨晚暴雨,地面泥泞,张宝儿发现后窗外有一排明显的脚印。如果白顺端夫妇是被人投蛇毒害,无疑,脚印是凶手留下的。
可谁能加害他们呢?
如果凶手从窗外投蛇,那蛇在咬伤人后必定还得从窗子爬出去。说不定,这条蛇可能还在窗外附近。
张宝儿让捕快们在窗外细细地寻找这条蛇。
捕快散开搜寻了一阵,除了发现几条无毒的草蛇外,没有找到青蛇的一点踪迹。
张宝儿决定询问白顺端,白顺端此刻虽然已经清醒,可还是有些心有余悸,他讲述了昨晚发生的一切。
白顺端告诉张宝儿,昨天是他五十岁生日,晚上,白夫人陪他喝了几杯寿酒。腰部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白顺端忙点亮蜡烛,烛光下,白夫人看得清清楚楚,咬自己的东西竟是一条青蛇!白顺端忙拿过枕头想将蛇头捂住,哪知这条蛇回过头来在他胳膊上咬了一口。他知道这种青蛇毒性极大,就拿毛巾将胳膊扎起来。这时,白锦娘就闯了进来。
白顺端眼里滴下了泪水,悲伤地说:“没想到,夫人命短,弃我而去……”
张宝儿问他能不能肯定这条蛇是从屋外爬进来的,白顺端说他不能断定。张宝儿又问当时有没有听到窗外有什么声响,白顺端说当时下雨打雷,没听到外边有什么异样的响动。
张宝儿决定在邻居们中了解一下白家的情况。邻居们都对白夫人之死大为惋惜,说两口子恩恩爱爱,白夫人对待白锦娘比亲生的女儿还要亲上三分。这样一对口碑极好的夫妇,怎会被投蛇致死呢?
张宝儿知道,这个案子很是棘手,眼下当务之急是要赶紧找到窗外留下脚印的人。
这时,在场的关回对张宝儿道:“县令大人,我知道投蛇谋害表哥表嫂的凶手是谁了。”
“哦?”张宝儿赶忙问道:“是谁?”
“这个,我不敢说!”关回支支吾吾道。
“说吧,有本县令在这里,你怕什么?”张宝儿对关回打气道。
“是主薄宋佳成!”关回大着胆子道:“白锦娘和宋佳成相好,可表哥表嫂一直不同意,一定是宋佳成怀恨在心起了杀机的!”
听了关回的话,张宝儿眉头紧皱。关回的疑心也不无道理,可如果凶手是宋佳成,宋佳成怎会在暴雨之夜去找宋郎中求救呢?
不管怎么说,宋佳成还是有嫌疑的,张宝儿决定亲自问问宋佳成。
张宝儿来到宋佳成的家中,支开左右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