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张宝儿与王胡风谈笑风生之际,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也有两人在马上交谈着。
“周老弟,你想到过吗,咱们居然还能再上战场,而且是以这种方式去杀敌。”
说话的是潞州团练骑兵三队的队正秋白羽。
当年,张宝儿与古云天在廓州找到被劫的赈灾钱款,为秋白羽洗刷了冤屈。
临别之前,张宝儿让秋白羽去一趟潞州大划滩马场,并许诺将来一定会让他再上战场。
秋白羽的本意只是去潞州看看自己的好友周波,就连他自己也没想到,自己到了大草滩之后,再也没有离开。他更没想到,当年张宝儿的预言今日真的实现了,他再次奔赴了战场。
更没想到今日还真的赶赴战场了,而且是以潞州团练骑兵三队队正的身份走向战场。
“当然没想到,不过,这次与主人上战场感觉有些怪怪的,与以往大有不同。”说话的是潞州团练骑兵二队的队正周波。
周波比秋白羽到大草滩要早一些,更何况张宝儿对他有救命之恩,故而他已经习惯与大草滩其他人一样,称呼张宝儿为主人。
“我也有这种感觉,虽然不太习惯,但我很看好他。”说到这里,秋白羽苦笑道:“你还记得在出发前,我出的那次糗吗?”
“当然记得!”周波忍不住笑出声来。
秋白羽说的事情是在三个月前,潞州团练兵准备出发前,张宝儿让秋白羽给大家讲几句话。秋白羽也没有客气,什么“报国杀敌”、“名留青史”,只说的口干舌燥,那些少年团练兵却没有一个人正眼瞧他。
反倒是侯杰上去,只是简单问了一句话:“你们就是全死了,也不能让主人有一丝损伤,能做到吗?”
团练兵听了侯杰的问话,居然齐齐跪倒,应诺之声震天响。
这些团练兵实际只是一群孩子,但他们目光的坚定,让秋白羽有着说不出的震憾。
秋白羽感慨道:“这些士兵与大唐其他军队不同,他们大多都是童奴,自小便吃了无数的苦,被定国公花钱买来后,定国公帮助他们消除贱籍,帮他们寻找失散的家,待他们如兄弟一般。”
说到这里,秋白羽突然问道:“听说侯杰与定国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周波点点头道:“没错,他们都是孤儿,从小一起长大,关系的确不一般!”
“难怪呢,侯杰****都在给他们灌输要为主人而生、为主人而死的念头,这些孩子怎么会不对定国公忠心耿耿?但是这份忠心,便可以想象到,这些人上了战场,会迸发出多大的战斗力!
“你若以为主人仅仅只是为了收买他们的心,这才故作姿态,那就大错特错了?”周波反驳道:“主人为了找到这些孩子的家人,甚至前后多次派人前往西域,花费了数万两银子,这岂是一般人能做的到的?这些孩子不仅仅只有忠心,定国公那些让人匪夷所思的训练方法,若不是置身其中,谁会想到经过这种办法训练出来的潞州团练,会强大到何种地步?”
秋白羽听罢不住点头,却有些黯然道:“可惜,我们参加的只是一场注定要失败的战斗。”
周波却摇头道:“你也别太悲观了,我觉得未必,一支强大如斯的军队,再加上一个聪明的统帅,什么奇迹都有可能发生!不是吗?”
秋白羽还要说话,却听周波急促道:“不好,有情况!”
果然,走在前面的队伍停下来了,几名斥候急速的向队伍回奔而来。
张宝儿简要地听了斥候的回禀,眉头一皱,大喊一声道:“传令,就地列出防御阵形,骑兵一队迅速出击。”
传令兵迅速吹响了号角,向后发令。
号角响过片刻之后,所有的马车停了下来,那些身穿皂衣的汉子,迅速行动起来。有从马身卸下车辕的,有从车上搬东西的,有打桩的,有挖土的。总之,虽然一片繁忙,却丝毫不见紊乱。
与此同时,潞州团练骑兵一队二百余骑风驰电掣般向前呼啸而去。
……
李思经望着眼前的二十余人,脸色铁青,亲兵卫队上百人,竟生生被对方阻在这里,动弹不了半分,这要传将出去,岂不太丢人了。
李思经的亲兵是从三万大军中精挑细选出来的佼佼佼者,个个身手不凡。可是,对方这些人的箭术太好了,射出的箭竟然没有一支落空。他们只射马不射人,短短一盏茶工夫,已有二十多匹马被射倒在地。
按理说,李思经这边人多,应该是不会吃亏的。可他们用的是角弓,而对方则用的是大唐军队最好的格弓,射程要比自己这边远了二三十步。
兵士的箭术不如人,弓箭的射程不如人,注定只有干瞪眼的份。好在对方意图只在于阻敌,而未伤人。否则,李思经手下这些人恐怕早已尸横遍地了。
“将军,现在该怎么办。”李思经的亲兵卫队队长问道。
李思经咬咬牙道:“全队左右迂回发起冲锋,务必将他们拿下。”
李思经这是准备用人数上的优势,用骑兵一举压跨这些斥候兵。
“是!”卫队长应了一声。
“等等!”李思经又补充道:“尽量捉活的,别伤人!”
面子上虽然过不去,但李思经不想因此事与定国公张宝儿把关系闹僵。李思经虽然没有与张宝儿打过交道,但他也听说过,这定国公可不是省油的灯。再说了,单凭着薛讷对此行的重视,他也感觉到了张宝儿的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