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留下的最后一丝红霞消失在了天际,天地陷入一片黑暗,万籁俱寂,月明星稀,当黎明的第一丝曙光冲破天际之时,天地从沉睡中苏醒,怀水城笼罩在万千霞光之下,像披了一件五彩霞衣,怀水河犹如五彩霞衣上的银色缎带,十分璀璨耀眼。
百花齐放,鸟语花香,温度适宜,正是出游的好季节,近几日楚韵儿却忙得脚不粘地,连去看望阮锦安的时间都没有,更不谈出门携手同游。
阮家商铺的各大小事务自阮锦安受伤第二日就全权交给了楚韵儿打理,楚韵儿虽无所怨言却也有些不解,精明的商人最忌讳的就是让外人接触到商业的中心机密,楚韵儿虽不算是外人,可自认为也没有什么值得阮锦安如此信任她,放心的将阮家百年基业都交于她管理。
启东说,公子自懂事起就为了阮家日夜操劳,如今正好趁此期间可以好好休养,楚韵儿半信半疑,依她对阮锦安的了解,阮锦安不会因为一点点风寒就如此倦怠,虚度光荫。
自那日清晨他来过秋水居后,直到今日她再未曾见过他,每次去锦翠园探望,他都以要好生休养,不便见客为由推辞。
她询问过启东,启东却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虽担心阮锦安的身体却又不好硬闯,她总觉得像是发生了什么事,却又理不清哪里不对劲,如今一心操持阮家生意就更没有时间去管阮府内院事宜。
却说将自已困在内室的阮锦安此时是惊惧连连,昨日剪掉的指甲今日又疯狂长至寸长,他趴在铜镜前,胆战心惊的拔开嘴唇,意外的是唇中牙齿整洁,没有如书上所说的那般长出獠牙,心里一阵彷徨,还好,或许还能挽回。
他抚摸着自已苍白得有些灰暗的脸庞,心想自己该出门见见阳光,这样憋闷在黑暗中,自己会越来越不正常,他不想,不想变成暗夜中苟且偷生的幽灵。
阮锦安理了理几日未梳理的发髻,掂了下衣袍,打开了闭封多日的房门,暖阳斜照,他急忙抬手挡住了日光。
其实日头并不炎烈,阮锦巡以为是自己多日不曾出门所至,便放下了挡在头顶的手掌,面对阳光,他缓缓仰起头,睁开了眼,一阵头晕目眩,那阳光像是穿过眼眶,直射进他的心脏,灼得他口干舌燥,肝热目赤。
越来越烈的燥热感由心底涌出,蔓延于全身,他感觉自己像是一团火就要烧起来。
门就在身后,他只要退后一步,就能隐蔽到阴影中,可他拽紧了袖口,赤红着双眸坚持站在暖阳下。
“啊……”
犹如野兽般的嘶吼响彻整个后院,阮锦安抚着头痛欲裂的脑袋,狼狈的奔进了房内。
几个下人询声赶来,纷纷立在廊外,疑惑的探头看向屋内。
“公子,发生了何事”其中一个人壮着胆子大声问道。
屋内沉静了瞬间,传出一声低沉又似压抑着万般痛苦的声音:“无事,都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