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又想到了一点蹊跷,“对了,你说断肠前辈执着于‘三’,那他现在为何会有四位弟子?而且,四位弟子的名字都是四个字?若说他在小事上不拘小节,这从我沿途所见那四块药田,还有一些别的布置都可以看出。但是,收徒对他来说,绝对是件大事,这从那漫长且规律的出师时间,就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恰在这时,叶若初不经意地抬头,正好看到那白衣人的嘴角轻扬,带出一丝似嘲似讽的淡淡笑意。
叶若初心神一震,定睛凝视着那白衣人许久,忽觉自己妄图猜测对方心思的行为着实可笑,不由灰心丧气地开口:“断肠前辈,从头到尾,你只不过是随口说上几句话,我却始终都在被你牵着鼻子走。你应该会‘读心术‘之类的能力,能探知到我的所有心思吧。包括小正太的存在、我的天隐血继,甚至是我想要知道的秘密。而且,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你终究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让我陷入了敏感过度的‘猜疑漩涡’之中。”
“猜疑漩涡?这个词妙。”那白衣人微微颔首,“中了我的‘离阳傀儡术’,却只是陷入轻微的猜疑漩涡,你和你的器灵当可引以为豪了。”
“离阳傀儡术?”
“离阳傀儡术!”
就在叶若初骇然出声之时,小正太惊讶至极的声音,亦几乎同时在他的脑宫中响起。
“你?”叶若初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说,“你身为前辈高人,竟然暗中对我下手?”尽管他已经想得足够深远,却怎么也没料到对方会行这般霄小之举。
这时小正太忽然沉声说:“小主人,他不是断肠居士。”
“什么?”叶若初身子一震,瞬间惊讶得合不拢嘴,紧盯着那白衣人的目光复杂之极,过了好大一会儿,他才惊疑地问:“你,你不是断肠居士?”
就在这时,那白衣人一直古井无波的冷俊面容,突然像是笼罩上了一层灿烂明媚的冬日阳光,绽开了一个比冬日阳光更加灿烂明媚的笑容。( 他本就是丰仪绝代的美男子,这一笑隐有倾城倾国之神采,连他身后那仙气缭绕的天界,在这一刻都显得黯然失色起来。
“我这般大好青春年华,怎会是那糟老头子呢。”那白衣人看似极为开怀,笑容不减,话音还是陡然一变,瞬时清朗了许多,最奇妙的是他的眼睛,竟忽然由苍灰色变成了瑰理的玫红色,
“虽是得了你的天兵提醒,但终归是在规定时间内被你给识破了的,所以这次打赌还是我赢。”
“打赌?”叶若初大吃一惊,忽然想到了什么,顿时感到一阵羞愤难当,连声质问,“你到底是谁?你在和谁打赌?断肠前辈吗?你们是在拿我打赌吗?你们究竟想干什么?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她越说越是激动,强烈的委屈与不甘,让她憋屈的几欲发狂,但她始终都把持着一点隐忍的理智。
那白衣人凝视着她,沉默片刻,淡淡地说:“你很聪明,因为你懂得隐忍,但你还是不够聪明,因为你尚不够隐忍。”
叶若初一怔,长吁了一口气,勉强压住了激荡的情绪,咬着牙说:“既然,你们已经打完赌,我这个‘骰子‘应该也没用了吧。”顿了一下,一字一顿地说,“请你们放我离开这里。”
“好啊。”全没想到,那白衣人竟是答得十分爽快。
叶若初心中一喜,不过随即念头一转,又忍不住皱了皱眉,狐疑地说:“真的?没有什么要求?”
“你果然是个聪明人。”那白衣人微微一笑,“我说过,天下之事有得就必有失,你这次在这里得了许多好处,总也得失去点什么才好吧。”
“你要什么?”叶若初怅然叹道。就知道是这样,就知道是这样。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更何况是在这样的境地。管你想不想要,既然吃了,就是吃了,就算你能吐出来,该付的餐费照样一分都别想少。
“三年。”那白衣人眉梢一动,伸出了三根白皙好看的手指。
“什么?”叶若初又是一惊,冲口叫道:“你不是答应放我走了吗?为何还要我留在这里三年?”
那白衣人轻轻摇头:“不是三年,而是三年后的三年。既然你已经是仙社的学员,我总不能让你做那背信弃义之人。因此,你的器灵所提意见可行,所以我就直接给采纳了。我这人向来心软,可不像断肠师兄那样不通事理。”
叶若初楞了一下,原来对方真能窥知他的心思,而且连小正太与她的对话都一清二楚。
他紧蹙起眉头,思索了一会儿,知道再无通融的可能,当即无奈地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只要你放我离开,待三年后的今日,我会守诺到此,遵守这为期三年的约定。”顿了一下,眼神一厉,“但我想要知道,和我约定的人到底是谁?”
那白衣人点了点头:“正如你所料,我师兄那人是个偏执狂,你从名字到个性没一样合她要求,所以她当然不会收你我徒。至于什么‘三是不是三‘的高深问题,实在是你们想太多了,反正我是没看出来。”说着,笑了笑,“最后,隆重向你介绍,你未来的师尊。”伸手指了指自己,“也就是我,尘缘居士司徒白。”
“尘缘居士司徒白。”叶若初在心中默念了一遍,不禁生出一股奇妙难言的感觉,她就是自己未来的师傅吗?她本想反驳彼此只是三年的约定而不牵扯师徒关系,但她深知这只不是徒劳无功而已。连最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