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多年过去了,焦城却比以往更加繁华,一幢幢高楼大厦拔地而起,豪气冲天。)在外来人员眼里,它就是满地黄金的天堂。
顾雪希出生于小山村,读于理工学院,目前是专科实习生。村里人都说,“七不出门八不归家”,而她却在初七的时候,和父母大吵一翻,拎着一个行李箱就这样出省了。一年三百多天,她在家里才呆不到一个零头,每天都背负着家里灾星的包袱,什么礼节对她来说,什么都不是,在她眼里自己根本没有家可言。
刚刚坐了三天三夜的大巴,下车了之后,呼呼大风将柔顺的毛发都给吹得一塌糊涂,遮住了半边脸蛋。全身上下,就有一个黑色背包能让她的背后少点遭受寒风的调戏。
风似乎吹得不够坦然,渐渐地伴着小小雨点,越来越没有节制的嬉戏,路旁的树枝在似乎弯着腰往后挤着,还好她刚下车的时候,有个派发传单的男孩子热心递给她一张4a纸大的单页,风太大双眼都还没来得急睁大看单页上的宣传什么内容,无奈地将右手托起挡住娇嫩的脸蛋,才下来几分钟的时候苍白的脸蛋都被雨夹风给打红通通的。
雨下得越来越大,而她经过一家家雨伞堆积成山的杂货店,却连一眼都不看,似乎没有下雨天需要雨伞的概念。任凭风雨的厮打,左手还拖着一个小巧蓝色的旅行箱。跌跌撞撞,终于看见了一家名叫凡羽酒店,装潢得有很豪华,墙面光光亮亮,看上去非常的舒适。
都说天枰座的人爱犹豫不决,而她没有半点犹豫的毛病。也或许是全身湿透受不了,加快脚步走进去宾馆。前台小姐难于想象的冷漠,抬起头就看见一个被淋得湿漉漉的寒酸女孩,也不知道她原本的眼睛就大,也或者鄙视才这样,索性便瞪了一下顾雪希就埋头弄起电脑,手脚好事特别忙碌,啪啪——敲键盘的声音格外的刺耳。
顾雪希眼睛被雨水冲刷得反倒模糊,没看清楚前台小姐的表情,要是平时她肯定想方设法让对方难堪。那只一直拖着行李箱的小手,恨不得把衣袖有弹性给拉长给遮住,明明芊芊玉手就这样被风雨给弄肿大。
外套都湿透了,一把放下行李,脱掉外套,里面正好是一件白色的衬衫。完全都湿透了,湿漉漉的头发,一直在滴滴地滴在她的背后,整个肢体显得更紧张激动。不是她动作不利索,实在是被冻僵了,艰难地从背包里掏出一张身份证。
“我开一间房。”牙齿摩擦地吱吱声响的都能要盖过大厅传来的歌曲声,她还是很努力地说出简短的几个字。保护膜把身份证保养得好好的,一手抽出来上面都是水。
“自己看下住什么价位的。”前台小姐连看都不看,埋着头抽出一张单子扔到桌子上。那一字一句,深深烙在顾雪希的脑海里,那样的清晰,大城市又怎么了?大城市就可以这样瞧不起人?
前台小姐扔下价单的那一瞬间,那股寒风比外面狂风暴雨厮打她都还要恐怖。她实在忍无可忍,扔下行李箱,右手把前台小姐那一头金黄长发给揪起来,左手掐住她的下巴怒吼道,“大城市是吧?狗眼看人低是吧?你去死吧!”
“擦,你疯了吧。你给我放手,这什么地方,高级酒店!就你一个可怜兮兮的学生妹住得起吗你?怎么不撒包尿照照自己?”总算能看清她的长相,一张鹅蛋脸刷如一堵墙般厚的粉,个子倒是挺高挑。
“怎样?猪八戒照镜子的感觉如何?”顾雪希一气之下,顺手便拿起电脑旁边的水杯,倒了在柜台上的苹果手机屏幕上,而后将林晓蓉的头压下,下巴磕到布满水滩的区域。
林晓蓉被拽着不停地摇头挣扎,到处溅起水花,这头发都得洗了一翻。心里越发害怕没想到起初打量一米五八的娇小身材,连穿着都很像学生妹的打扮,表面看上去软软弱弱,可真劲真大。
“妈的,我的苹果你赔得起么?”对方依旧不妥协吼道。
前台小姐便是凡羽集团老板的表妹,平时无所事事,性格傲慢自大,常常摆出一副不讨喜表情。而正好毕业出来实习,这不没有能力自己找单位,表哥便故意给她安排在子公司的前台上班。他可有她很多把柄,只好乖乖地在宾馆度过半年的实习。
“苹果你个香蕉,有你这种对待客人的吗?难道不懂顾客是上帝?”顾雪希似乎更加激动了,把顾晓蓉的头给揪回来,在一次的警告把她的下巴掐得吱吱作响,迟迟才肯放下手来。
啪————
而后,她便拎起行李箱蓦然转身就走了出了宾馆,脚步迈得越来越大声。顾晓蓉完全被吓死了,发抖的双手慢慢地触碰自己的下巴,似乎被那疯丫头个掐大红大紫,一头开始卷缩在角落里大声地哭泣。
顾雪希刚迈出酒店的门槛,却不知为何她的眼泪如按钮失灵的水龙头般,无法把它拧紧停止下来。她可是出了名的冷漠不哭的人,怎么现在眼泪都不那么不听使唤了呢?是打破她对大城市幻想的美梦,还是想起对她漠不关心的家人。
吵了架就拎包出来了,自己身上又没有多少钱可用,完全陌生的城市,才刚刚开始就让她遇上瓶颈了。过去的种种辛酸的片段,瞬间频繁地放映在她的脑海里,生活在迂腐封建的小城镇里,重男轻女的现象依然很严重,母亲接二连三的怀了死胎,父亲听信村里的人请来一个神婆算命,于是就把克死胎中的弟弟的帽子给牢牢扣上,才七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