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打断让我有些不能回神,不由问:“什么意思?”
他完全是冷着脸,说:“这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我现在送你回去,希望你能彻底忘了这件事。”
我这才看出他的愤怒,不由涨红了脸说:“不必了,我自己能回去。”
他看了看我,又骗过头,没说话。
我转身去玄关拿手提包穿鞋子,他突然快步走了过来。他不能走快,一走快腿便会瘸得厉害,我不忍看他这么狼狈,站在原地等着。
他很快便来到我面前,说:“抱歉。”
我说:“我回去了。”
他问:“你要回哪里?”
“回我家,”我说:“我想我来得很不是时候。”
他望着我,抿了抿嘴,说:“我爷爷的确说过那种话,但没有遗嘱就没有意义。我不想做那种丑陋的事。”
我没说话。
我很坚持,且他也没有继续让步的意思,说:“还是我送你吧,这里的路你不熟。”
“我有司机。”我说:“拜拜。”
他无奈地抿了抿嘴,说:“那好吧,你直接回家?”
“嗯。”
“不先休息?”
“路上一样可以休息。”我说。
他点头,说:“上飞机前记得联络我。”
我说:“好的。”
他欲言又止,终究什么也没有说。
我上了车,一路朝着机场而去。飞机上当然难有好眠,因此我上车不久就开始昏昏欲睡。突然,我觉得自己被剧烈地摇晃了一下,与此同时我的脑仁开始嗡嗡得剧痛,我本能地睁开眼,睫毛感觉刷过了什么东西,眼前亦是一片黑暗。
现在,我的脑袋仍在疼,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勒着。事实也是如此,我失明过,自然知道现在的情况并非失明,而是眼前罩了东西。我感觉自己正靠在什么东西上坐着,胸前扣着硬邦邦的带子,那些带子将我的身体按在了背后墙壁似的东西上。我的腿则被绳子样的东西缠着,因此只能僵硬地贴在地上且不能动。
丰富的被挟持经验告诉我,我是遇到仇家了,于是我没有继续再动,而是使劲抽了抽鼻子,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水味。这味道妩媚甜美,光闻着就能在脑海中勾勒出一个性感的美女。我不觉得这味道像是用在房间里的,因此试探着朝着我觉得浓度比较高的那一边侧了侧脸,还未开口,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很敏锐嘛。”
我心里一惊:“蒲萄!”
高跟鞋落地的声音传来,我这才判断出她刚刚离我非常之近。稍久,传来椅子腿落地的声音,蒲萄的声音笑盈盈的:“繁太太,别来无恙呀。”
或许是因为我以前并没有这样面对过她,因此我觉得她的声音比以往要温柔,且就是因为太恶毒了,反而显出了一丝恶毒的味道。当然,这恶毒完全是我意料之中的。
放了她之后,我便再也不知道她的情况,此刻这样碰面了,短暂的惊愕后,我并不觉得害怕:“别来无恙,恭喜你生子。”
“呵,”她凉飕飕地说:“您可真爱说风凉话。”
我问:“难道孩子出了什么问题?”
她依然不说话。
“蒲小姐,”我说:“我想如果是为了报复我,那此时我不会以这幅样子在这里。所以你有什么话,可以随意说。”
她这才开了口:“你果然有点不一样了。”
我没有心思跟她叙旧,自然没有接这句话。
过了半晌,她又说:“事情紧急,你猜得不错,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问:“什么帮助?”
“我的孩子九个月早产生了下来,那之后医生以治疗为名带走了他,却直到现在也没有还给我。”她说:“我经过多方打听,得知是繁家人带走了他。现在听说繁音已经废了,我却找不到他爸爸。我无数次派人试图接近你,都没有合适的机会,只好用这种手段对你说这件事。”
我说:“你希望我帮你联络繁老先生?”
“我希望你把我的孩子要回来。”她说:“否则我就杀了你。”
我报出了一串数字和地址,说:“这就是繁老先生现在的号码和地址,你可以直接派人去。”
她说:“没用,那老家伙一直在敷衍我。”
“你杀了他就是了。”我说:“比抓我代价更小,也更直接。”
“你老爸在罩着他。”她说:“所以还是抓你代价更小,也更容易。”
我只得问:“那你想我怎么样?”
“用你自己的方式把我的孩子还给我。”她说:“至于那老家伙是死是活,我没有心情知道。”
我说:“那我可以打电话么?”
“可以。”
我报了号码,很快,有人拿着一支电话贴到了我的耳边。
我自然是打给繁老头的。
电话不是繁老头本人接的,而是繁星的声音。她冷冰冰地说:“你好。”
我说:“我是苏灵雨。”
她显然很意外,大概之前以为是蒲萄,问我:“阿姨?”
“我找你爷爷,有话对他说。”
繁星说:“我爷爷不在家,他带我爸爸出去了。”
我问:“他什么时候才回来?”
“不晓得,我爸爸很喜欢出去晒太阳,所以我爷爷每天都带他出去,有时天黑才回来。”繁星问:“阿姨,你怎么用的这个电话号码?是有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事,”我说:“等你爷爷回来时,记得让他回我的电话。”
“是蒲小姐抓了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