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根本不理会祝臣舟的劝告,此时他的理智在我看来就是冷血无情,不配做一个父亲。
我抢夺电话想要拨过去,可祝臣舟不肯,他大声警告我冷静些,不要冲动。我嚎叫着我无法冷静,他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是我的命,我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唯独不能看他陷于危险中。
我们正在拼尽全力的撕扯对方,祝臣舟忽然止住了全部动作,他目光沉静,定定越过我头顶凝视我后方耸进云端的高楼,我在他漆干净的瞳孔内发现了什么,我身体莫名一抖,我松开他桎梏像疯了般转身朝大厦飞奔,祝臣舟让庞赞拉住我,可庞赞根本无法控制,我剧烈而崩溃的挣扎着,是在用生命去奔跑,即便他一个壮汉也对我无能为力。
我的孩子,他被蔡安举着,站在三十层的高楼顶端,不管距离多么远,我依然能听到他啼哭的无助和害怕,他在找我,他渴望我的怀抱。
我冲到顶层时已经失去了最后一丝力气,祝臣舟和庞赞随后乘坐电梯赶上来,我跌坐在地上,正一点点朝天台爬,我大脑一片空白,我只想知道我的孩子好不好,他是不是哭哑了嗓子。
庞赞从我身后将我抱起来,祝臣舟从他手中接过我,他看着我脸上因为爬楼梯而遍布的汗水,他非常无奈,他一边为我擦汗一边说,“你不要害怕,我会救下孩子,不管蔡安提出什么,我都会想办法,但你答应我,不要出任何事,我顾不了你们两个人,你明白吗。”
我像是听到了又像是没听到,双目呆滞盯着通往天台那扇门,夜色渐沉,什么都看不真切,一盏惨白的灯光透过暗投射出,我盯着那光芒愣神,愣了仅仅两秒钟,我大喊了声孩子!挣脱开毫无防备的祝臣舟,朝那扇门奔跑过去。
蔡安背靠一堵破败的墙壁,他左手抱着孩子,右手夹着一根正在燃烧的,雾缭绕之中,将祝谨呛得不停咳嗽,小脸憋得通红,这一幕令我心如刀绞,我顾不上安危,我朝他的方向冲过去,蔡安忽然将孩子高高举起,做出要扔下去的姿态,我吓得双腿一软跪在地上,“不要动他,我不过去!我求你把掐灭,他还小,他受不了那个味道,就当是你可怜可怜我,我给你磕头。”
我一边说一边匍匐在地上用力磕头,祝臣舟从我身后将我一把扯起来,他扣住我不停乱动的身体,“这种败类,你以为你用感情就能打动他吗。你还以为他是过去跟在你身边任由你呼来喝去的小助理?”
蔡安听到祝臣舟这席话站在原地哈哈大笑起来,他每爆发出笑声,身体便会剧烈颤抖一下,颠得祝谨咳嗽更加厉害,似乎要断了气,我疼得无以复加,我用力咬住手背,用这种方式堵住我无处发泄的悲凉和心碎。
蔡安叼着厌倦眯眼看祝臣舟,他用空下来的右手拍打祝谨的身体,做鼓掌的动作,可孩子娇娇弱弱根本承受不了他的力度,我闭上眼睛,没有一丝勇气看下去,祝臣舟无比平静说,“蔡先生,我们也算冤家路窄。”
蔡安笑着点头,“还是祝总了解我,祝总知道刚才你的夫人说了什么吗?她让我掐灭,不要呛到这个孩子,这是不是非常可笑,呛一下算什么,稍后还有更有趣的,祝夫人这颗玻璃心,岂非更加看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