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她的跟踪技巧太过拙劣,便是这位姑娘亦是习武之人。
倾挽未再过多掩饰,径自从树影中走了出去。
姑娘目光平和,她微微一笑,面带善意,“没想到倾挽姑娘这么早便醒过来了?不知可还有哪里觉得不适?”
被这么一问,倾挽就不得不又想起了袁芯然的又一桩恶行。后颈依然隐隐作痛,那个女土匪,竟然都不知会一声,一掌劈昏她就掳了回来。
不过身体不适到还算不得什么,只是从醒来到现在见到的桩桩件件都透着诡异,包括面前的这位姑娘。
不是该有人在她房外牢牢看守吗?寨子中夜间守备就如此松懈?被发现私自逃出,这位姑娘还能如此和颜悦色?这不合常理。
仿佛看出了她的疑惑,姑娘应道:“我叫霓虹,姑娘的名字是从寨主那里得知的。原本寨主想将姑娘同您的朋友安置在一处,不过胡子,哦,就是那只老虎,因先前的事对您的两位朋友有些敌意,所以寨主只得另行安置。姑娘不要害怕,胡子轻易不伤人命,我们寨主平日里爱开开无伤大雅的小玩笑,还请姑娘不要介意。”
无伤大雅?倾挽不觉得。
“倒是姑娘一路走到这里让我有些意外,我还以为……”霓虹的话在她的目光无意中从倾挽身后扫过时停住,似恍然了悟。
倾挽奇怪地回头一瞧,深深浅浅的树影之下,胡子百无聊赖趴在地上正看着她们二人,尾巴轻甩。
她抚住额头,不自觉地一叹,忽然觉得方才在那小屋里不是她逗它玩,而是它在逗自己。
霓虹轻笑出声,显露出几分这个年龄该有的轻快,眼神较之方才真诚许多,“难怪,我原本还在想姑娘怎会孤身一人。不过胡子这么喜欢姑娘,倒是让我们都有些意外。”
所以她们真的以为一只老虎便能将她困住了?倾挽没心思多想,直言道:“我想见见我的朋友。”
出乎意料地霓虹侧了侧身,做出有请姿态,“寨主吩咐了,若是姑娘想要见见他们二人,不必阻拦。”
这倒是稀罕了。霓虹的态度及安排也说明袁芯然对他们似乎并无格外恶意,可既然如此,又是为何将他们掳来至此?
倾挽垂眼瞄了瞄霓虹手上的篮子,“多谢霓虹姑娘对严大哥的照顾。”
霓虹大方道:“寨主要我好好照顾姑娘及公子,我自然是要尽心尽力的。”
倾挽抿紧唇,半晌问道:“不知严大哥二人是怎么得罪了袁寨主,才要得寨主这般费心思请我们几人过来?”
听闻一个“请”字,霓虹便知她的不悦,可眼见她平静神色,再想起那位严公子及姑娘的气度,便知道寨主这次碰到的或许都是了不得的人物。
向着身后那片树影下睨过去一眼,霓虹轻轻一叹,“说起来还是因为胡子。”
“哦?”倾挽抬了抬眉,愿闻其详。
“听闻几位是上山狩猎,”她停了一下,接着道:“那位姑娘见到胡子,不知怎地便要伤它,寨里的人当然不让,便同姑娘打了起来。本也未想伤害姑娘,只想让其住手,就在这时严公子赶到,二话不说便加入了进来。严公子功夫了得,很快我们的人便落了下风。当时寨主就在附近,听闻响动赶到时便发现我们中有好几人都受了伤。
寨主虽然脾气火爆,却最是护短,自然看不得自己人被欺负。可真当与严公子交了手,才惊喜发现竟然找到了许久未寻得的对手,于是到最后,一番较量便彻底成了两人的切磋。寨主由是起了爱才之心,提出招揽。”
倾挽冷哼了一声,“招揽不成,便趁人不备给人下药吗?”
霓虹惊讶片刻,这才反应过来定是刚刚的谈话被倾挽姑娘听到了。
严公子二人所在的屋子就在前面不远,她索性息了声,带着倾挽直往那间院子而去。倾挽亦不再多言,霓虹不过是受人吩咐照顾严大哥,冲她发火还是讲道理都没有用。有些话,还是要对正主说才好。
霓虹敲门,来应门的却是滢心。
她的面色有些难看,精神却尚可,不像是受过伤的样子。见到来人,她本要说什么,却在看到一旁的倾挽时大吃了一惊。
倾挽递给她一个眼色,便转身接过了霓虹手中的篮子,道:“多谢霓虹姑娘带我过来,后面的交给我便好了。还有一事,倾挽想要向姑娘打探,不知单大哥现下如何了?可有受伤?”
滢心目光闪烁,忍着没有发问。
霓虹微微一怔,避开两人的目光,只轻描淡写道:“姑娘放心,单公子同姑娘一般,只是暂时晕了过去,并无大碍。若是没有其他事,我就先下去了。”
冲着二人点了点头,霓虹转身告辞离开。
滢心拉着倾挽进屋,确定外面再无人后方紧闭房门。
屋里布置简单朴素,却干净整洁,显然袁芯然并未亏待二人。床榻之上,严凌半靠坐着正望了过来。
“严大哥,”倾挽急急走至床前,将他上下打量过后,焦急问:“你没事吧?”
“无事,你不必担心,只是现在力气还没有完全恢复。”严凌的声音有些低弱,静静将面前的姑娘扫视一番后,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我知道你们必不会先行下山,不过,怎么会落入她手中的?”
“是啊,”滢心走上前,心中同样有此疑问,“你们怎么会遇上那个女魔头的?还有单绍钧那小子怎么没跟你一起?”
倾挽将两人如何寻找他们、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