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安静了。
不是那种夜晚的宁静,而是一点鸟兽虫鸣的声音都听不到的,异常的安静。
周观和魏平对视一眼,当机立断,一个大喊“停车!保护小姐公子!”,一个策马奔向队尾喊到“火把都点起来!”
霎时间护卫们都动起来,把几辆马车围得严严实实,手持刀剑严阵以待。
一簇簇火把接二连三的燃起,熊熊的火光照亮了车队四周三丈的范围。
两边树林里幢幢人影隐约显露出来。
周观稳稳地骑在马上,望着林子里,目光如炬,他大声道:“还躲着作甚,滚出来!”
林中沉寂片刻,突然响起一道响亮而嚣张的大笑声。
随着这笑声,原本漆黑的树林骤然大亮,跳跃的火光中,约摸三四十人从林子里走出来,拿着刀枪等兵器,将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一个满脸胡髯的彪形大汉向前两步,站在最前方,他手握双斧,往向他们的眼神凶光外露。
李莞从车帘缝朝外看,不由吓了一跳,这是要打劫?
她的小心脏扑通扑通地跳起来,不过不是怕,而是兴奋,这可是她这辈子第一次遇到打劫呢!
只听周观沉声道:“尔等是何人?”
就在李莞以为胡髯男会说什么“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的打劫标配台词时,他却粗声冷笑了两下:“爷爷的名号说出来怕吓死你!”然后一挥斧头大喊道,“兄弟们,给我杀!”领着他的那帮人冲过来。
护卫们早有准备 ,眨眼间,双方就刀剑相交,兵戈声以及喊叫声此起彼伏。
护卫们死死地把几辆马车护在中间,顾成昱第一时间赶到李莞的马车旁。
“莞儿,你待在车厢里,别露面!”
李莞应了一声,声音有些抖。
顾成昱忙道:“不要怕,没事的。”
坐在马背上双手抱胸的董临之闻言,不禁侧过脸笑了笑。
魏平脱身出来,劝道:“公子,这里有属下们应付,您还是先回马车上避一避。”
他没有武艺在身,待在这里也帮不上忙,反而需要 护卫分心保护他。
顾成昱点头说好,又安慰了李莞一句,才上了他的马车。
从车厢里探出头张望的篱疏就朝董临之喊道:“三爷,您也快上车!”
董临之骑在马上挥了挥手:“你自个儿躲好就行了!”然后俯下身对马车里的李莞笑道,“你可别兴奋过头了,说不定等会儿咱们就得飞奔逃命也。”
车内响起一声轻哼:“管好你自己,小心弄得缺胳膊少腿,没地方哭去!”
董临之哈哈一笑,翻身下马,嘴里喊到:“小爷来了!”顺手拔出挂在马上的长剑,加入了护卫们的阵营。
他那点功夫遇上高手只能认怂,不过应付这些毫无章法的匪徒还是够用了。
李莞掀起车帘看了看,放心地靠了回去。
*
虽然随行的护卫都是身手极好的,但对方的人数是他们的两倍多,纠缠之下,双方胜负难分。
良久之后,有两个匪徒钻空子朝一辆马车摸去。
周观一看,是史悦的马车,鹮语也在车上。
他心中一急,随手把手中的剑掷了过去,其中一个匪徒惨叫着倒在了马车旁。
他看着就要扑过去解决另一个,斜方突然砍过来一把利斧,他连忙错身躲避,口中大喊道:“鹮语姑娘小心车外!魏平搭把手!”
魏平正在与两个身手不错的匪徒纠缠,闻言长剑上下翻飞,暂时逼退他们,抓住空隙朝马车扑去。
他刚回身却觉背后一凉,下意识回头,赫然触目惊心。
一支黑羽六棱箭呼啸而来,堪堪从他脖颈旁擦过,随即身后便传来“噗呲”一声箭入血肉的声音。
他扭头一看,马车旁的那个匪徒背心中箭倒在了车辕上。
这一变故只在电石火光之间,只听他们来时的方向传来奔腾的马蹄声,四人骑在马上朝他们这边飞快地掠过来,眨眼间就至眼前。
他们身着黑劲装,黑巾蒙面,全身上下除了一双眼睛,全部捂得严严实实的。
没等魏平等人分辨是敌或友,冲在最前方的黑衣人连发三箭,离马车最近的三个匪徒就应声而倒。
众护卫又是心惊又是意外 ,一边应付着匪徒一边朝中间靠拢。
那四个黑衣人勒马停在离他们丈远的地方,为首的右手一挥,四人一齐弯弓连射,站着的匪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倒了下去,正中要害,箭无虚发。
匪徒们骇然,四散逃蹿,再也没心思管那点杀人越货的事。
周观就看出点名堂来了,不管这些人是谁,有什么目的,眼下都是站在他们这边的。
他立刻 朝护卫们大喊道:“别让这些人跑了!”
在他们的阻拦下,那些匪徒一个接着一个倒在箭下,最后只剩那个胡髯大汉还在拼死抵抗。
周观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急声大喊:“留一个活口!”
话音刚落,就见一支飞箭利索的扎进了胡髯大汉的腿弯。
胡髯大汉痛喊一声跪地,护卫的剑就架在了他的脖颈上。
周观心中微讶,朝黑衣人望去,就见为首那人岿然骑在马上,抬手收弓。
俩人的目光不期而遇。
那人注视着周观,漠然的眼神渐渐凌厉,猝然策马朝他奔驰而来。
在周观愕然的目光中,他从马背上飞身而起,一把抽出腰间的长剑,破空刺来。
周观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