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阳县令的太太?
李莞懵着张脸皱眉道:“她来找我做什么?”
“谁知道呢!”撷芳服侍李莞洗脸梳头,说道,“一大早就来了,听说您还没起床,让奴婢两个不要打扰您休息,端着杯茶在厅堂里坐到现在。”
姿态这么低,看来这位周太太是有求于她了。
可是她堂堂县令的太太,会有什么事求她呢?
李莞想了想,好像除了她丈夫济阳县令周泰与姚峥合伙倒卖灾粮的事,也没有其他可能了。
不过周太太怎么会想到来找她?她又不能帮她丈夫脱罪。
这个时候,他们最该找的人应该是俞奉尧才对。
想到俞奉尧,李莞心中微动。
荀礼说俞奉尧现在不在济阳城,也就是说周泰根本不知道他的行踪,想巴结都不行。
而且俞奉尧这个人出了名儿的不近人情,周泰就算找上他,他理不理会都难说。
李莞想到一个词叫“曲线救国”,看来周家现在就打的是这个主意。
这算不算是病急乱投医呢?
他们以为她是谁,能左右俞奉尧的决定?
她嘲讽的笑了笑,慢腾腾地梳洗好,穿着家常的小袄,素面朝天地去厅堂见客。
一个穿着石榴红牡丹穿花通袖袄的少妇正坐在厅堂的太师椅上喝茶,她容长脸,白皮肤,柳眉杏眼,身段婀娜,算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
李莞不禁讶然,她在垛石镇见过周泰,少说也有四十岁了,可眼前这位周太太最多二十岁,娇艳得像朵花儿似的……
看到李莞进来,周太太略显焦虑的脸上立刻堆满了笑,起身行了个福礼:“李小姐!”
李莞吓了一跳,强忍着没露出惊色,笑着虚扶了她一下:“周太太多礼了,小女当不起。”
周太太笑容恭谦道:“听您的丫鬟,您近日身体有恙,早上都会睡到巳正才起身。现在才刚过巳初,肯定是我贸然上门造访,打扰您休息了。都是我不好,还请您原谅我这一回。”说着又屈膝福了福。
她早上都会睡到巳正才起?
李莞挑眉朝撷芳看去,撷芳笑着朝她眨了眨眼。
她低头轻咳一声,坐到窗前的太师椅上:“周太太,请坐。”
周太太略显拘谨地半坐到椅子上,笑着寒暄道:“之前不知道您来了济阳,所以迟迟没有来拜访,还请您见谅。我带了些我们济阳的特产来,还请您不要嫌弃。”示意她的丫鬟把东西呈上来。
李莞微微一笑:“周太太客气了。”
撷芳上前收东西,只听周太太的丫鬟低声提醒道:“有些沉手,姐姐当心。”
她挑了挑眉,伸手把用蓝色绸布包着的箱子接过来,双臂果真不由自主地沉了沉。
这里面装的怎么可能会是特产,撷芳不由朝李莞看去。
李莞立刻抬手笑道:“什么特产?拿过来我看看。”
撷芳解开外面的绸布,把箱子抱到李莞面前。
李莞瞟了周太太一眼,只见她正看着自己笑,表情有些胸有成竹的味道。
她挑着眉打开箱盖,眼前顿时闪过一片金光。
只见长宽七寸高约四寸的盒子里满满当当码着一盒金条,约有三十根之多,少说也有四五百两。
这就是济阳的特产?
李莞的眉峰动了动,看向周太太:“您这是何意?”
周太太客气地笑了笑:“这是我们家老爷的一点心意,还请您务必收下。”
李莞“啪”的一声关上盒子,表情似笑非笑:“您不说出个理由来,我怎么好收这么贵重的礼呢?”说着朝撷芳使了个眼色,让她把东西还回去。
周太太的笑容微僵:“李小姐,只是一点土仪罢了,您……”
“周太太莫不是看我年纪小好糊弄吧?”李莞突然敛了笑,冷声道,“我来济阳之前可没听说过这里有金矿,什么时候黄金都变成济阳的特产了?”
周太太愣了愣,连忙笑道:“看您说的,这怎么是糊弄您呢。不过是五百两黄金,又不是什么大数目。济阳比不上京城物华天宝,您千里迢迢从京城来到这儿,一路上辛苦了,这些黄金就当作是我们给您添的仪程……”
李莞默不作声地打量她,像是在思量她说的话。
周太太一看这情形立马意识到有戏,姿态又低了两分:“我也知道小姐长在皇城根下,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区区五百两黄金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可咱们济阳毕竟是小地方,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不多,这些黄金好歹是我和我们家老爷的一片心意,还请您别嫌少,收下吧。”
在她期待的目光中,盈盈笑意再次爬上了李莞的眼角眉梢。
她端着茶盅,用盖子撇了撇上面的浮沫,慢悠悠道:“太太这话说的大致在理,济阳这地方确实没什么好东西。没闹雪灾的时候,还能四处走走,看看风景,如今雪灾闹得正厉害,走到哪儿都乱糟糟的,仅剩的这点好处都没了……”
“是是是,您说的没错。”周太太连声附和。
李莞继续道:“您说的没错,五百两黄金不值一提,这么点钱我还不放在眼里。不过您有句话说错了,知道东西少,怎么还请我不要嫌弃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今天来应该是为了周大人与姚家少爷倒卖灾粮的事吧?商贾之人做生意都知道‘一分钱一分货’,怎么太太却不明白这个道理呢?说的直接点,您今天给我送黄金来,也就是想用这些黄金买你们家老爷的官帽和性命,怎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