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太的脸皮还是不够厚,若是周泰在这儿,绝对不可能被李莞一句话问得哑口无言。
李莞并不想为难她。
“行了,我们说正事吧。你想要我救你们家老爷?”
周太太忙点头,攀住桌角朝李莞倾了倾了身:“现在能救我们家老爷的人就只有李小姐您了。淄博知府已经被申国公投进了大狱,不知道什么就会轮到我们家老爷。万一真到了那个时候,还请您在申国公面前为我们家老爷美言几句,帮我们家老爷度过这个劫。”
“度过这个劫?”李莞用杯盖拂着面上的浮沫,道:“怎么才算是度过这劫?保住性命?”
“性命自然是要保的……”周太太看了李莞一眼,试探道,“不过若是能保住官位,那就更好了。”
呵,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事到如今,周泰竟然还妄想着那顶乌纱帽。
他犯下这等大罪,能留下一条小命已经不错了!
李莞瞥了周太太一眼,见她满脸期待,不由为她感到悲哀。
她嫁给周泰,没有享受到该有的荣光,反而要为他的错误承担后果,不知道她和她的母家现在有没有后悔。
李莞在心里寻思着,嘴上道:“我就跟你明说吧,要保住你们家老爷的性命还好说,要保官位,几乎没有可能……”
周太太脸色一白,就听她继续道:“不过,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周太太松了口气,问道:“什么办法?”
李莞呷了口茶,没有回答。
周太太不明所以,朝立在炕边的撷芳看了眼,撷芳对她使了个眼色。
周太太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脸上不由露出如释重负的笑。
“李小姐,您放心,只要您帮我们家老爷保住官位,我周家定当重谢。”她说道,高声吩咐道,“孙妈妈,把东西拿进来。”
侯在门外的孙妈妈应声,领着两个周家的婆子,抬了个香樟木箱子进来。
放下箱子,孙妈妈和那两个婆子又退了出去。
周太太亲自过去打开了那个箱子。
霎时间,一片夺目的金光从箱子里倾泻而出,耀得人眼睛都睁不开了。
只见里面紧紧实实地码着拳头大小的金元宝,满满当当一整箱,一丝空隙都看不到。
周太太看着李莞,郑重道:“李小姐,这些都是小意思。我们家老爷说了,事成之后,会再给您这个数。”她比了两根手指。
“事成之后?”李莞嗤笑道,“怎么,周大人难道信不过我?”
“怎么会呢?”周太太没想到她会这么问,“若是信不过您,我们家老爷怎么会让我来找您呢?您多虑了。”
“无所谓。”李莞淡淡道,“不过在我这儿可没有什么事成之后再兑现的规矩,想让我帮忙,必须先把该给我的东西送过来,否则一切免谈。”
八字都还没有一撇,她竟然就要他们把钱一股脑全给她?
周太太瞠目。
李莞冷冷一笑:“不愿意?撷芳,送客。”
“等一下,李小姐!”见她准备下炕回内室,周太太连忙道。
李莞站在炕前斜睨着她。
周太太脸上闪过挣扎之色,犹豫半晌还是道:“您、您好歹让我回去和我们家老爷商量一下……这么多银子毕竟不是小数目……”
“行啊,那你就回去和他商量吧。不过我的耐心有限,你们最好动作快点,过时不候。”李莞漠然道,头也不回地进了内室。
周太太悻悻地走了。
李莞睡了个回笼觉,寻芳进来喊她起床:“您不是约了白姑娘过来吃午膳吗?白姑娘应该快到了。”
李莞打着哈欠起床梳洗,然后坐到暖炕上等白薇薇。
寻芳和撷芳一个去张罗午膳,一个去准备茶果点心。
可是一直到未时,白薇薇还是没有来。
李莞看了看屋角的钟漏:“寻芳,找个人走一趟白家,看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她和白薇薇认识到现在,白薇薇一直都是个很守时的人。
寻芳应声而去。
撷芳就请李莞先用午膳,李莞估计白薇薇应该赶不过来了,就点头说好。
等她慢悠悠吃过饭,寻芳派去白家的人就和白薇薇一道回来了。
“对不起,小莞,我来晚了。”白薇薇一进门就向李莞道谢。
李莞见她神色疲惫,奇道:“你这是怎么了?”边问边携了她的手坐到暖炕上。
白薇薇重重叹了口气,道:“含露家出事了。”
“什么事?”
白薇薇看了李莞一眼,欲言又止。
“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李莞笑道。
白薇薇这才道:“我原来不是跟你说过,刘伯父前阵子结识了城南的赵举人吗?”
“嗯,就是赵安的爹,我记得,怎么了?”
“刘伯父和赵举人认识之后,就向他借了笔银子,在咱们巷口开了间私塾。本来说好了,等私塾开起来,刘伯父手头宽裕些了,再把钱还给赵举人。可今早赵五却带着几个家仆闯进了私塾,让刘伯父立刻把借的银子连本带利地还给他们赵家。事发突然,刘伯父手头哪有钱,赵五就以此为借口,让家仆把刘伯父打了一顿,连带着私塾里的几个学生也受了伤。现在那几个学生的家里人还在刘家闹呢,让刘伯父赔他们汤药费。他们不敢去找赵家理论,就只管把账都算在刘伯父头上。现在含露既要照顾她爹,还要应付那几个学生的家里人,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以白家和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