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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柳镇,福来客栈。
鹤望正在整理李莞的换洗衣服,两个小丫鬟端着饭菜进来了。
“就摆那儿吧。”她指着临窗的榻几。
小丫鬟轻声应了,手脚麻利的把碗碟摆好,退了出去。
鹤望走进耳房,寻芳和撷芳在门口侍候,屏风后面放着一只大浴桶,李莞正在泡澡,手肘靠在桶缘上,闭着眼,像是睡着了。
“小姐,水冷了,当心着凉。”
李莞“嗯”了声,睁开眼,扶着浴桶站起身,鹤望拿浴巾给她擦干。
不用再出门,李莞只穿了件白绫中衣,出了浴房。
“饿死了!”她嘀咕着盘腿坐到榻几上。
客栈的吃食不比家里,不过看起来还是挺可口。她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粥,满意的挑了挑眉。
鹤望拿了棉布给她擦头发,她摆摆手手:“不急,你也坐下吃点儿东西。”
“我等会儿再吃。”鹤望笑着回道,手下的动作一点没停,披着湿发总归不好。
李莞就着小菜喝了一碗粥,饱了七分,拿筷子挑凉菜里的花生米玩。
鹤望帮她把头发梳好,又拿了条披肩来给她披好,然后坐到榻几的另一边打算吃饭。
“哎,菜都凉了。”李莞按下她的筷子,吩咐小丫鬟让厨房重新做。
话音刚落,一个红色的身影突然从门外冲了进来。
“小姐,你伤哪儿了?”李莞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扑到了跟前。长眉凤眼,额前坠着块红宝石,娇艳如花的脸庞盛满担忧。
李莞愣了愣,一指头敲过去:“疯丫头!吓我一跳!”
站在一旁的小丫鬟侧过脸忍着笑。風雨小說網
鹤望无奈地摇摇头,吩咐小丫鬟搬个凳子来。
“鹮语,坐下说话吧。”
李莞哭笑不得,也推她:“别挤我,坐一边儿去。”
“我不,你先让我看看伤哪儿了。”鹮语不依不饶,一双美目期期艾艾地瞅着她。李莞没法,只好撩开头发,给她看脖子上的伤。
“一点小伤,没事儿。”
伤口已经包扎好了,鹮语用手轻轻的摸着纱布,心疼地眉头直颤。
“早知道应该派几个人护着小姐,那帮护卫都是些吃闲饭的废物!”
鹤望使个眼色,几个小丫鬟退到外间。
“又说胡话!”李莞嗔道,“先坐吧。”
鹮语苦着脸,坐到凳子上:“难不成我还冤枉他们了?几个小喽啰都压不住,还让人劫了小姐,不是废物是什么!”
“总归是府里的人,你当着我们的面说说就罢了,别让人听见。”鹤望道。
鹮语撇撇嘴。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你怎么跑这儿来了?”李莞笑眯眯地问她。
“我估计你们申时到,特地派人来接,谁知道过了时辰还不见人,就想或许是有事耽搁了,就一路寻过来了。”
“嗯,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顺利吗?”
“放心吧,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李莞笑着点点头。風雨小說網鹮语虽说性子急了点,但正事上还是很让人放心的。
三个人正说着话,小丫鬟突然来禀,掌柜的求见。
“我去看看。”鹤望带着小丫鬟出去了。
不一会儿,鹮语正跟李莞说着出门遇着的趣事,俩人笑作一团,鹤望撩开门帘子走进来。
不等李莞开口问,她说:“没什么大事,有人想换咱们这个院子,托掌柜来说项。我已经回绝了。”
李莞点点头,没放在心上,继续跟鹮语说笑。
过了半刻钟,外面里突然传来嚷嚷声。
鹤望皱皱眉,遣了撷芳出去看看。
撷芳轻声应了,走出去站在台阶上,只见一个中年妇人带着两个丫头正跟守门的护卫吵,客栈的掌柜站在一边直抹汗。
她朝着院门清声道:“谁在那儿喧哗?”
门口突然一静,守门的见是主子屋里的人,全都敛眉顺目噤了声,那妇人见状朗声道:“出门在外,行李人数众多,想请贵府行个方便,把这个独院让出来,麻烦姑娘跟你们主子通禀一声。”客气中透着几分傲慢。
她声音那么大,用不着小丫鬟通禀,屋里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李莞还是头一次遇上这种事,觉得挺新鲜,正在心里嘀咕这人什么来头,一旁的鹮语长眉一挑,眼里露出几分凌厉。
“我家主子车马劳顿,现已歇下了,您还是另寻他法吧。”
门外,撷芳眼神都不闪地说胡话。
已经歇了?这个点还是晚膳的时候,当她是傻子吗。妇人脸上露出几分不耐:“姑娘还是去通禀一声吧。”
“撷芳,谁在外面吵?”
那妇人正想着要不要抬出府里的名头,逼对方让步,屋里突然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
撷芳回身挑开门帘,一人从屋内缓步而出,那妇人只觉得眼前一亮。
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着红裙,长眉凤眼,额前坠红宝石,通身的气派,华贵逼人。
出来的正是鹮语。
“姑娘。”撷芳福了福身。
鹮语眉梢一挑,对着院子里的奴仆训道:“吵吵闹闹的,一点规矩都没有!”眼神扫过那妇人,“撷芳?”
“回姑娘,这位太太想换咱们这间院子。”
鹮语在屋里早听了个来龙去脉,闻言还是当什么都不知道,看向那妇人:“不知您怎么称呼?”
那妇人被鹮语凌厉的姿态一压,言语里就多了几分谨慎:“老妇是京城桐花胡同佟府的管事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