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掌柜的九芝堂就开在杏林春的旁边,只有一墙之隔。
可是要论起生意的红火来,他的九芝堂和杏林春简直就没法相提并论,甚至连给杏林春提鞋子也不配。
每天里来来往往这杏林春抓药煎药的人那是络绎不绝,可是他的九芝堂却门可罗雀,他只瞧着对方红火的生意,嫉妒得眼珠子都红了。
他怎么也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同样都是药铺,这城里的人难道都瞎了眼珠子不成?
都只瞧见他杏林春,就瞧不见他旁边的九芝堂?
这葛掌柜的只知道眼红嫉妒他人的生意,却忽略了做生意的根基。
那就是要做到:童叟无欺!
他做生意的准则就是,见一个宰一个,见一双宰一双。
他铺子里药材的定价,和那杏林春相差无己,可是他那药材的质量,却连杏林春的一半都及不上。
就连最寻常的药材,如大黄、白芷等寻常之物,他都要在其中掺杂一些树皮草根充数,短斤少两更是不在话下。
他只注重了短期的盈头小利,却忽视了做生意讲求的是细水长流。
如此一来,上门的客人吃过一次亏上了一次当,又岂会再次光顾?
所以他才会门前冷落车马稀,而他隔壁的杏林春于掌柜却因为做生意公道实在,生意越来越好,越来越火,直到成为曲江城的第一家大药铺。
这葛掌柜早就对于掌柜又恨又妒,他九芝堂又在杏林春的隔壁,最早知道了这个消息,这个热闹他又岂能不凑?这于掌柜的笑话,他又岂能不瞧?
他跻身于人群之中,幸灾乐祸地瞧着于掌柜那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乐得差点冒出鼻涕泡来,这时候便忍不住走上前,嘲笑起于掌柜来。
于掌柜大怒,狠狠地瞪着葛掌柜,目光如要喷出火来。
他本来正想借着尿遁屎遁,可一下子却被葛掌柜的先行喝破,这时候如果他要是再说自己要出恭,岂不是让别人笑话了去?
他心里狠狠地骂道:姓葛的你这个老王八蛋,老子咒你这一辈子都吃臭大便!
“葛掌柜,您今天怎么有空来我杏林春,难道今儿个没有人吃了葛掌柜的药,前来找葛掌柜的麻烦么?”于掌柜冷冷的回敬了一句。
要知道九芝堂卖假药的名头已经名声在外,本城的人几乎家喻户晓,根本没什么人再去九芝堂买药。
所以九芝堂现在只能做做外地人的生意,平时在门口竖起了一块高高的牌匾,上面写着五个大字:全城最低价!
以此来招揽生意。
这块大牌匾竖的位置,却正好挡住了杏林春的半边大门,让从东边街道走过的行人,只能看得到他九芝堂,根本看不到牌匾后面的杏林春。
有许多外地客商不明究竟,便信步走进了九芝堂,由此一来,九芝堂的生意倒也能勉强维持下去。
只是这样一来,因为吃了假药坏药而前往他九芝堂找麻烦的人,也日渐增加,隔三岔五就会发生一起,吵闹的声音直传到杏林春来。
于掌柜对葛掌柜这种坑蒙拐骗卖假药的行为极为不齿,两家虽为近邻,却老死不相往来。
这时候他忽然抬头看到了葛掌柜,他就算是用脚后跟想,也知道这葛掌柜的是为什么来的。
除了想看自己是怎么死的,还会有别的理由吗?
他恨得直咬牙,双手握拳,心道:自己就算是被毒死,也不会让他姓葛的看了自己的笑话去!
“掌、掌柜的,药、药煎好了。”
就在这时,药铺小伙计的声音怯生生地响了起来。
众人顿时唰地一下回过头去,齐刷刷地一起看向正向众人走来的伙计。
他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碗,碗中药汁浓黑如墨,散发出一股刺鼻的气味。
众人老远就被熏得皱起了眉头,纷纷抬手捂住鼻子。
“好臭,好臭!这味道怎么这么臭!”
“这是药汁么?那小子不会是拿屎尿煎的药吧?”
那伙计也被自己手里的药味熏得受不了,他强自忍着,用力憋住了呼吸,紧走几步,将药往柜台上一放,退后几步,才长出了一口气。
“呕——”于掌柜差点被熏吐了,他张开嘴干呕了几声,吓得周围的伙计赶忙帮他拍背捶胸。
“哟喝,于掌柜,都说是良药苦口利于病,这位姑娘开出来的果然是一剂良药啊,这味道……啧啧,真是天上少有,地上难寻,您要是一口喝干了啊,包管您是药到病除,嘻嘻,哈哈,呵呵呵!”
葛掌柜捏着鼻子,嘻嘻哈哈笑得直打跌。
他现在简直是开心死了,这么一碗臭汤,就算是于老头喝下去没被毒死,臭也臭死了他!
哈哈,太有趣了!
自己这趟真的没白来啊。
于掌柜的闻言,差点又是一口气没喘上来,只憋得连连咳嗽。
他这一咳就咳起来没完,可惜咳声还没停,就听到若水的声音悠悠然然地在他头顶响起:
“掌柜的,您要想咳,可以待到喝完药再咳,这药嘛,是趁热喝药效才为最佳,等您喝完了药,您可以尽情地咳个够。”
一听这话,于掌柜的咳得更厉害了。
“咳咳咳,咳咳咳。”
他气得咬牙切齿的,该死,这个牙尖嘴利的小姑娘又在将自己的军,她当自己是在故意咳嗽的嘛!
好容易他才止住了咳,若水已经端起了那碗浓墨汁一样的药,直往他面前送来,殷殷地说道:“掌柜的,您抓紧时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