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阿嚏!阿嚏!”
墨白一连打了三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觉得莫名其妙。
自己怎么会好端端的突然打起喷嚏来了。
“十九,是不是你在肚子里骂我?”墨白回头看向身边的燕孤云,一脸狐疑。
“师兄,你胡说什么,我几时骂过你?”
燕孤云骑在胭脂雪上,正看着街道两旁的光景,闻言,他愕然回过头来。
“不是你骂我,还有谁?如果不是你骂我,我怎么会无缘无故意地打喷嚏!”墨白理直气壮地瞪着燕孤云,拍了拍胯下短腿土马的脑袋,“总不可能是我的毛驴兄弟骂我吧?它可不会说话!”
“师兄,你真是、真是……”燕孤云简直无语了,他摇摇头,吐出四个字,“无理取闹!”
这四个字他的声音低得只有自己听得到。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他们上路以来,墨师兄的脾气就一直没好过,总是横挑鼻子竖挑眼,不是看这不顺眼,就是看那不顺眼,尤其是自己,总是无缘无故地被他骂得狗血喷头。
他真想仰天长叹,自己是无辜的,无辜的!
可就算是秀才遇到了师兄,也是有理说不清。
更何况是他。
他无奈之下,只好默默忍受。
他知道师兄的脾气为什么变得这样暴躁易怒,动不动就无名火起,全都是因为师兄那引以为傲的追踪之术,竟然失灵了!
他们就像是一头笨驴子,被人牵着鼻子,从北向南,又从南向北地绕了大半个圈子,已经追了整整三天了,却连太子妃的半根头发丝也没看到!
这对墨师兄而言,无疑是最大的打击,也是对他追踪之术最大的讽刺!
试想墨师兄心高气傲,哪里受得了这个?
自然是有满肚子的怒气要出。
还好,墨师兄总算是有一点君子风度,没有把火气冲着同行的两个姑娘家撒,只是苦了自己,莫名其妙地就成了师兄的出气筒。
“唉!”燕孤云郁闷地叹了一口长气。
“怎么,你还不服气?我骂错你了?”墨白不悦地冲他一瞪眼,扬起来的马鞭重重落了下去,正抽在燕孤云的坐骑胭脂雪屁股上。
胭脂雪受惊,张开四蹄,蓦然向前冲了出去。
“师兄,你、你做什么?”燕孤云猝不及防,差点被闪下马来。
还好他反应快,迅速拉住了马缰,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胭脂雪,却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不舍得打你的人,难道还不舍得打你的马么?”墨白的声音顺着风飘进了燕孤云的耳朵里,让他顿时哭笑不得,想发作,又忍了下去。
师兄心情不好,一切都由得他罢!
他骑着胭脂雪,遥遥地走在前面,距离墨白远远的。
惹不起师兄,他躲得起。
墨白虽然抽了胭脂雪一记马鞭,可是心头的烦闷之气却半点也没消失。
他想再去寻燕孤云的晦气,却发现十九师弟已经远远地避在前面,打不着,骂不着,他心头更怒。
恰在此时,他骑着的短腿土马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忽然迈开短腿大步向左奔去,连他的吆喝也不听了。
墨白心中一动,暗道莫不是这马有灵性,发现了若水他们的踪迹?
他便不勒马缰,任由短腿土马撒了欢的奔跑。
短腿土马直奔进了一条小巷,然后发出了一声欢快的嘶鸣,冲到一辆板车前面,张口大嚼。
墨白一见,差点气歪了鼻子。
这短腿土马哪里是有什么灵性,更没有发现若水,它是闻到了胡萝卜的味道,直奔着这辆拉了满满一车的胡萝卜的板车而来。
“笨驴,蠢驴,老子管你叫驴,你就真把自己当成驴了不成?居然啃起胡萝卜来了!蠢驴,笨驴!”
他一边喋喋不休地喝骂土马,一边挥着鞭子没好气地打在马屁股上,发出啪啪声响。
短腿土马没半点反应,依然大口大口地啃着胡萝卜,好像墨白的鞭子打的不是自己的屁股。
那赶大车的是一名农夫,赶着一车胡萝卜进城贩卖,听到墨白的喝骂声和短腿土马的咀嚼声,回过头来,见是一头大毛驴儿在啃吃自己辛苦种出来的胡萝卜,不禁愕然。
“喂,这是你的驴子?它吃了我的胡萝卜,快赔钱,赔钱来!”
那农夫愣了一会,马上反应过来,对着墨白伸手要钱。
他见墨白服饰华贵,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贵公子,心想定要好好的敲上对方一笔竹杠。
“赔钱?”墨白扬了扬眉毛,睨着那一身土里土气的农夫,他就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可是笑声里却没有半点欢愉之意。
可是那农夫却是听不出来。
他听墨白笑声不绝,不禁大怒,跳上板车,指着墨白破口大骂。
“好你个兔儿爷,你的驴子吃了我的胡萝卜,你不?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把银子留下,你就休想离开这里!”
他说着从板车上抽出一条宽大的扁担,握在手里,气势汹汹地瞪着墨白。
他看到墨白一副细皮白肉,定是养尊处优惯了,自己却是做惯了农活,膀大腰圆,要是动起手来,非打得对方满地找牙不可。
这等兔儿相公,最是欺软怕硬,被自己一吓,定会乖乖地掏出银子双手奉上。
“好,你说说,我要赔你多少银子?”
墨白忽地止住了笑声,一眼也没瞧那农夫,只是抚着短腿土马的鬃毛。
那短腿土马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