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方欲言又止,但他相信白衣人一定懂他的意思。
“怎么,你想杀了她?”白衣人目光闪动,炯炯盯着袁方。
“属下只是为了主子着想。主子,您苦心孤诣经营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看到了一点成功的眉目,可是您竟然抛下一切,远赴东黎,全是为了这个女子,这一路上,您为她操碎了心,可是她却半点不知,主子,属下实在是不知道,这女子究竟是您的福星,还是灾星,属下不想让这女子,毁了您大好的前程和希望啊!”
袁方双膝一曲,又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白衣人并未动怒,只是问道:“你要杀她,可还有别的理由么?”
袁方抬头看着白衣人,咬了咬牙道:“属下觉得此女子日后必会成为阻扰主子大计的绊脚石,所以属下觉得,不如先除之以绝后患!”
“绊脚石?你觉得她区区一个小女子,就能影响到我的大计么?”
白衣人仰起头来,看着头顶的红日,语气颇为自傲孤高。
“属下只是担心……”
“袁方,你不必杞人忧天,我对她好,自有我的目的,至于她的性命么……”白衣人忽然低头,目光淡淡地注视着袁方。
“你给我听清楚,你要是敢伤她一根头发,我就要了你的命,你到时候莫怪我不念这二十年的主仆之情!”他一字一字,慢悠悠地说道。
白衣人语调平缓,听不出喜怒。
可袁方却机灵灵打了个颤栗,浑身发冷,他以头点地,颤声道:“属下遵命。”
“起来吧。”白衣人轻轻一抬手。
他并未碰触到袁方的身体,袁方却觉得一股大力托着自己的腋下,他身不由己地站了起来,心中骇然。
主子的功力又深厚了一层,这般云淡风轻的一抬手,就连他都没有半点抵抗之力。
放眼天下,能和主子比肩之人,能有几人?
这天下的共主,除了主子,再无人有资格染指!
他一脸敬畏地看着白衣人,心中暗暗下了决心,终此一生,定当牢牢跟随主子的脚步,只要跟定了主子,他日前途,不可限量!
“主子,咱们现在该往哪里走?是回去?还是……”袁方道。
在他心里,更倾向于回去。
主子日理万机,有多少大事需要处理,哪里有功夫继续在一个小姑娘身上浪费宝贵的时光。
白衣人沉吟了一下,却道:“跟上去瞧瞧。”
说完,他长袍下摆微动,迈步往峰下走去。
袁方不敢违拗白衣人的意思,只好跟在身后,心中却在暗暗祈祷,不管是哪路人马,最好赶紧出手,主子说过不再插手那太子妃的事,就一定不会再出手相助。
他相信,就凭那老幼病残的御林军,想要挡住那如狼似虎的黑衣人,纯粹就是做梦!
他很希望那太子妃被人掳了去,当然,一刀杀了再是干脆,彻底断了主子的念想。
当然,这个念头只是在他心底盘桓,他是绝对不敢诉之于口,更不敢在脸上露出半点。
否则一定会惹得主子大大的不快。
也好,就让主子亲眼见到那太子妃的下场,让他早点死了这条心。
白衣人却根本没有猜到袁方心中所想。
他一边走,一边好奇地猜测,瞧她刚才在众人面前慷慨激昂的演说,像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他倒越发的想瞧瞧,没有了他的暗中相助,这个小丫头单凭她那些不靠谱的御林军和山匪,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小丫头,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哦!
他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信步走下了山峰。
*
小七和若水在御林军跟亲兵营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山谷,往北进发。
御林军们和亲兵营穿着崭新的盔甲军服,一扫之前的颓废之气,一个个雄纠纠气昂昂,像是一支打了大胜仗的队伍。
小七骑在马上,回头看了一眼焕然一新的军容军貌,不由暗自佩服。
若水的这几句鼓舞士兵的话,无疑比他的铁血鞭子更加管用,现在每个人看着若水的目光,都充满了敬意和爱戴,还有深深的信服。
他们虽然不知道接下来会面临怎样的危机,但他们每个人都相信,太子妃一定有锦囊妙计,可以化险为夷,能够瓮中捉鳖,来一个,捉一个,来一对,捉一双!
他们相信太子妃!
可小七心里却开始犯嘀咕起来。
这个鬼丫头不会是在说空话大话吧?
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以前就是一个足不出户的闺阁女子,要是说她会医术和毒术,这两种可以看看书就能学习得到,要是说她连这用兵之法,也能烂熟于胸,那就有点太匪夷所思了。
他回过头来,不禁向车厢中望了一眼。
车帘被若水挑了起来,他一眼就看到了若水,她正看向自己,一双清亮的眼睛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忽地对他眨了眨眼,微微一笑,然后伸手放下了帘子,遮住了她的明眸似雪。
小七一怔。
那是他熟悉的笑容,充满了狡黠和笃定的笑容,莫非这丫头真的不是在说大话?
她是真的胸有成竹?
小七不知不觉皱起了眉头。
他开始琢磨,如果换了自己,是否能够想出制胜的办法去对付那样的一队黑衣人。
他想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摇了摇头。
他知道自己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要是说以武力决定胜负,那他不论是单打独立,